雪尘被他面色苍白的一惊,马上软下语气,去扶他,“小叶小叶,怎麽了?哪里不舒服啊?”他可没使半点劲啊。
灵犀虚弱的推开他的手,颤颤道,“我……难受,我……好难受……,你……你们别管我,让我躺会……就躺会……”心里头却嘀咕,这一招约莫不太管用,雪尘的医术可是惊天地泣鬼神的,再加上小满那人j-i,ng一样的脑袋,看来有些难混,不过自己也不算诳他们,这浑身上下的难受劲,可半点不假。
然而,人道,关心则乱,雪尘见他这般面无人色,一想到若是让主子知道了,自己保证吃不完兜著走,立马就要催动治愈的法术,却在这当口远远传来一阵喧嚣。
马蹄踢踏的齐整划一,那一bō_bō军甲摩擦的铮铮之声,由远及近的恸人心魄,猛然听来,竟似撼动大地一般的威武震慑。
不到片刻,就见乌压压的一片,正是向这方行来的军队,看那银白的盔甲,是琅维麾下的琅家军。
军前一人马鬃飞舞,身姿颀长挺拔,高扬马鞭,挥喝声声。
正是琅维。
仔细再看,他身前竟有一黑影,以奇快的速度移动飞窜著,手中似还提著一样物什。
灵犀抬头颤巍巍的去看,发现那像只蚂蚱一样在军前跳来跳去的人已到了近前,只是他以为自己已经狼狈到天怒人怨了,没想到现下就有人比他还要过之而不及。
那人披散著头发,衣衫褴褛,满身血污,面色呈著诡异的灰白,唇色紫红,一双眼更是连眼白处都充血成了红色,而那眼眶中……没有瞳孔!
呕……
灵犀更想吐了。
千万别过来啊,他可没有力气逃……
那疯疯癫癫的人仿似这才发现前头挡了三个人,刚想大开杀戒,被雪尘一瞪,倏地狂颤起来,再不敢靠上来半分。
琅维趁势栖近,一拽缰绳,停马,拉弓搭剑,瞄准那人眉心处,口中念道,“尹之钥,放下太子,可饶你个全尸。”
原来那面目全非的疯子竟是平日里威风八面的当朝国师,他昨日吸尽了九十九个九月初九生辰的童男童女的j-i,ng魂,待子时,九曜星宿连成一线,天眼大开!
万万日夜的修炼,只为这一天。
他已脱离轮回凡尘之道,那区区的人间帝王已不在他的眼下,别说琅维的十万大军,就是九天上仙,也难奈何他!
虽不知面前那一红一白两人是谁,可尹之钥坚信自身法力无边,一时不查为其真气所慑,又见那二人并无所动,暗想先把简单的人收拾了,再来料理他们,便渐渐撇开了心。
他傲气无限膨胀,心智已成半昏颠状态,只知一味张狂,半点没了曾经的洞悉,只以为天眼一开,天上地下,唯他独尊。
他高举起手,转身向琅维桀桀怪笑道,“就凭你,也想来干扰本仙,待本仙吸了真龙的元气,让你们灰飞烟灭,嘿嘿嘿嘿。”
灵犀一看,那疯子手里原来抓著的是个人,还是个半大不小的娃娃,许是被他捏住了喉口命脉,四肢软软垂下,气息微弱,似是已撑不了半刻了。听琅维方才的话,这孩子正是年仅七岁的当朝太子,现下等待这个小储君的,该是初登大宝,却不知为何落在了这个疯子的手里。
灵犀见琅维只稳稳举弓没有动作,心下一急忙向雪尘和小满看去,却见二人默默而立,无动於衷。
雪尘是故意无视小叶投来的求救神情,凡尘俗事,自有其命里的定数,他们不该c-h-a手。
就在灵犀以为那孩子快要断气之时,琅维手中一抖,离弦之箭飞掠,直入那高高举起的手腕。
尹之钥一声惨嚎,猛地将那孩子甩脱出手,凄厉的捂著被s,he穿的手腕,双目瞬时一片赤红。
怎麽会?!
怎麽会这样?!
他的天眼已开,一般凡夫俗子怎麽可能伤的了他?
雪尘轻蔑的嗤笑了一声,先不论这个马上之人万里挑一的好面相,好命数,光是那千万年难遇的j-i,ng奇仙骨又岂是这半人不妖的东西可以挡得住的。
尹之钥自是不知那其中的一一二二,愤怒、疯狂、惊骇已充斥了他的身心,不可能,不可能,古籍上明明阐述著,天眼开,超脱三界,摒弃六欲,飞升九天,凌於万物。
他的天眼开了,不是该无敌於天下了麽,为什麽,为什麽?
而雪尘那满是嘲讽鄙夷的一笑,就像在滋滋作响的油锅里哗的浇了一桶火油,尹之钥的火苗直拔而起。
只见他额头青筋暴起,十指忽然暴涨出尖利的指甲,疯狂的向雪尘冲来,面上呼哧呼哧的喘著粗气,眼睑狂突,眼珠都要脱出眼眶之外。
雪尘朝天翻了个白眼,刚要发飙,就见那疯子猛然间掉头直冲躺倒在地的灵犀而去。
这老小子竟然使诈!
灵犀呆滞的看著一个满目凄厉的人癫狂的向自己而来,心下想要一个鲤鱼打挺的弹跳躲开,无奈心有余,而力不足的只在地上意思意思的挪移了两下,再动不得。
难道就这麽交代了?这疯子还真会挑软柿子捏啊。
虽只片刻,雪尘却挣扎了几个来回,最後还是抬起手欲擒,却见眼前红光一掠,那一路猛冲的身影在快要近灵犀身的时候连多喘口气都没来得及,便了无踪影了。
再定睛一看,只一瞬间,地面竟无声无息的裂开一条二三十丈的裂缝,一人多深,而那尹之钥正直直的被钉在那裂缝之中,没了声息。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