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跟我贫,”厉演收了那个硬币,被祝逢今的说辞给逗笑了,压低了声音,“放心吧,我不会害你。”
他当然知道厉演不会害他。
那是他的大哥。
一份买卖合同,交易内容是两套房子,地段很好,价值不菲。
赠予合同不能强制执行,厉沛要是得到风声,知道兄长把自家财产往外人手里送,说不定怎么大闹一场。
他猜厉演大概觉得他过得憋屈,也到了该有点资产的年纪。
平时那么笨的人,这会儿还有些小聪明。不过这么便宜出手给他,要交的一揽子税也不是个小数目。
罢了,好歹捡了个大便宜。
祝逢今心情愉悦地闭眼,在酒精的催促下歪过了头,陷入沉睡。
等他醒过来时,车像是早就熄火,里面打着盏昏黄小灯,驾驶座椅已经完全恢复原样,身上搭了件厉演的外衣,稍微闻一下,就能嗅到上边还有些他蹭过去的酒气。
说是稍作休息,看样子大概睡了很久。
厉演站在路灯下抽烟。
他个高,身体称得上壮硕,单薄的一件线衫套在身上也不冷。地上除了影子,找不到乱七八糟的烟头,嘴里叼着的那根只剩下短短一截滤嘴。他见祝逢今从车上下来,摘下已经燃尽的烟蒂,走了几步扔进垃圾桶里,又回原位,像是等着祝逢今过去。
祝逢今猜他扔掉的烟屁股应该不少。
“既然都快到家了,怎么不叫醒我上去?”
祝逢今把衣服递给厉演,他两三下穿上。
“你睡得沉,叫你怕被打。正好没什么事,抽根烟也是过过瘾。还难受吗?”
“嗯,喝那么多哪有好受的,”祝逢今千杯不醉,可酒的味道他不论喝多少,也爱不起来,“其实你今天不用让老三帮我挡那么一下,我没打算跟厉沛喝。”
“他难得向你示好,你好歹给他个台阶下,”厉演也头疼自家弟弟和祝逢今的关系,“明明小时候你俩关系都不错,怎么长大了这么水火不容。”
“毕竟我走那会儿他还小,这么多年过去,还能不交些新朋友么,跟我合不来也是正常的,”祝逢今道,“改天我单独找他聊聊,不说这个了。厉演,我下午烤了蛋糕,卖相十分能打十二,咱们回家稍微庆祝一下。”
厉演先是笑了一下,随后面带迟疑,最后在他脸上凝成了严肃:“逢今……”
祝逢今心知厉演是有话想和他说,下意识地侧过目光,脸色大变:“厉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