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超、张亮两人该按军法处置无疑,但是陈延陵指称两人实则受禹州营副总兵赵文清指使一事,证据不明,未足定论。
且如今陈延陵又平级调任去了丰谷盐田任盐运监察使,两人已然调开,我想着,这事儿要不然就将赵文清斥责一通,令他自省自醒,万不可仗着资历生出骄矜之心,这两头也就抹平了。”
有矛盾的两方,既然一方走了,而另外一方还是原来的老人儿,自然是用这种办法最为稳妥了。
薛琅玉刚暗自点头,没想到梁正淳却慢吞吞地开了口:“我看这奏折上写着刘超、张亮几人确实跟赵文清走得近,他二人一个是队正,一个队副,跟参将的位置隔了十万八千里。
禹州无战事,几人又无争夺战功之妨,平素训练中陈延陵凭武力夺冠,即使有几句骄满之语引人心里不快,也不至于就敢对一个正四品的上官如此出手吧?”
这一番话,听得薛琅玉和袁宏两人均是一愣,一时却默不出声。
梁正淳毫不为意,摸了摸胡子继续说道:“这瓜田李下,难免有嫌啊。虽说证据不明,未足定论,可是此事必须妥善处理,免得滋长一些歪风邪气。”
梁正淳当初能够接了周介甫的班,不仅做到吏部尚书,还入阁当了首辅,在处理事务中确实有他的独到之处。袁宏连忙虚心讨教:“那梁大人的意思是?”
“将赵文清调离禹州营,换到辽州营,他若有真本事,自然能凭真本事升上来,要是没那本事,只是一味嫉贤妒能,到了辽州营,是条虫他就老老实实盘起来!”
梁正淳一席话,就此定了赵文清的命运。
辽州营驻守边关,关外时常有胡人前来劫掠打边谷,战场上真刀实枪地对着,谁有本事谁自然脱颖而出,因此营风崇武,并不搞虚的那一套。
禹州的事证据不足,赵文清调过去也是平级,只要不是熬资历上来的,自然也会凭战功挣出头来。
当然明里的这一层意思说出来没问题,暗里的那一层深意,不知道袁宏清楚不清楚,薛琅玉想了片刻后就心知肚明了,心里不由暗骂一声梁正淳是个老狐狸。
陈延陵平级调任盐运监察使,很有可能是简在帝心,证明皇上对卫国公府还是看中的。那么对另外一边,稍稍偏颇一二当然也是正常的了,也顺了皇上的心思。
赵文清虽然也是平级调动,可是除了自己带的亲兵家将,武官在一营中需要经营多年,才能培植起自己的势力,这从禹州营给转到辽州营去,赵文清先前那些年在禹州营的心血可就是白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