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被大雪冻死的树枝,怎么可能承受得了两个人的重量。沉胥已经听到树枝缓缓断裂的声音,景辕却一直没有放手。
“胥儿,抓紧我,不要放手。”
抓紧我,不要放手。
他重复着这两句话。
树枝断裂的声音更大,景辕的手开始发紫。沉胥已经不再用力,景辕却抓得更紧,他的眸子里没有任何表情,却比任何时候都坚定。
他问:“胥儿,你爬过树吗?”
沉胥点头。
“嗯,你现在用另一只手,去够那块凸出的石头,对,就是那块,抓紧,很好。然后脚去踩那两块石头,把自己的重心放在身前。嗯,很好,我数一二三,我放手,你这只手立马扶住那块石头,一,二,三……然后用爬树的姿势,慢慢往上爬,对,就这样。悬崖很滑,踩稳再爬,慢点,对,往这边……”
景辕就在他身后,只要他一脚踢下去,那个人就会粉身碎骨。
“小心。”
他出神的时候,脚滑了一下,景辕立刻扶住他。原来他在他身后是为了防止他掉下去,是为了保护他。
身体里某个地方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怦怦乱动。
沉胥警告自己不要胡思乱想。
费了半天时间,才终于爬上来。口干舌燥,沉胥找包袱拿水,才想起包袱在马身上,已经随着马一起掉进悬崖了。
他捧了一捧白雪止渴,手被按住,一瓶水递到他面前。
“喝我的吧。”
沉胥喝下两口,想着路还远,就递了回去。景辕就着也喝了一口,拧上瓶盖放进包袱里。
沉胥本来不想跟景辕共骑一匹,提议步行。景辕说路还远,走着去不到那里脚就会冻木。景辕说的也对,他走到马旁边,想坐景辕身后。景辕却伸手将他拉上去,坐在前面。景辕拉着缰绳,全程是环抱着他的姿势。但想到现在情况并不乐观,也就不介意这么多了。
又走了两天,翻过一个山头,干粮已经快没了,水也见底。还有两日的路程,景辕不再吃东西,也不说饿,最后半个馒头和水留给沉胥吃。
景辕的马也精疲力尽,倒地不起。
两人只能步行。夜里寒冷,却一直找不到山洞,也没有取火的干柴,干粮和水已经吃完。
“夜里大雪的深山是最危险的,如果一直找不到山洞,也许我们会被冻死。”景辕抓着他的手,吹口气,再帮他搓搓,奢望能暖一点。他问:“胥儿,你怕吗?”
沉胥笑了笑:“有王爷为我陪葬,我有什么怕的?”
“嗯,胥儿在我身边,我也不怕。”
“嗷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