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旷不语,只将他手腕攥得更紧。
宁舒被他弄得痛了,终于露出点儿不悦来:“你这人真是……挺大的人,一会儿疯一会儿傻的,三岁孩儿一般……”
却听韩旷一字一顿道:“我也是男人。”
宁舒呆了呆,这下浑身上下都不自在起来:“是归是……可……”他底气有些不足:“同一个男人呢……我向来是不睡两回的……”
韩旷冷冷道:“是怕被人捉住打死吧。”
宁舒想甩开他的手,却怎么都甩不脱,只得气闷道:“是啦,就你知道得多。”欲要狠狠瞪上韩旷一眼,却见那人不知何时,目光已经恢复了以往的冰冷凶狠。
宁舒被他那般看着,莫名有些发怯,但嘴上仍然不肯认输:“你眼下伤得如此这般,我放你一马,是积德行善。再者说,你那点内力,不是还要留着报仇?”
韩旷神情一痛,涩声道:“……你肯是不肯?”
宁舒甩开他的手:“我说不肯,你还能硬来不成?”
韩旷颓然无语,退后一步,坐倒在船上。
宁舒提气纵身,踏着莲叶向水边跑去。只是行出不远,便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
但见那人如石头般坐在舱边,面色如平日一般无喜无悲,只是自眼角到面颊上,挂着一线晶亮的水痕。
宁舒心中顿时天人交战。这一个讲:我非菩萨。那一个说:睡了不亏。这一个再讲:后患无穷。那一个又说:错过后悔……如此这般纠结良久,只是前行的步子怎的也迈不出去。
最后宁舒深吸一口气,心道:春宵而已,怕你不成。
反身飞跃如风,轻飘飘落在韩旷面前:“罢了,我也懒得折腾。”说着一矮身进了船舱,自顾自地解开了腰带。
见韩旷怔怔望来,勾唇一笑:“怎的,后悔了?现在说后悔,倒也来得及。”
韩旷听闻后悔二字,眼神微凝:“不。”他靠近宁舒,笨拙地去解自己的衣带。哪知道那衣带却是越解越紧,说什么也不肯松开。
宁舒冷眼看着他发抖的手,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他靠上前去,轻轻一捻一扯,死疙瘩似的衣带便散落下来。他伸出舌尖,舔了舔韩旷眼下,用气声在他耳畔轻轻道:“我还是头一回……见你哭鼻子……”
韩旷声音发硬:“你看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