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眠积累了太多太多的疲惫,几乎就在他说完话的同时,便合上双眼陷入沉睡。江问源一直握着陈眠的手,沉默地守在他身边。
半小时的时间一到,江问源还没动作,陈眠便自己醒了过来。半个小时的休息无法彻底缓解陈眠的疲惫,不过也足以让他稍微喘口气。陈眠长长地伸了个懒腰,疲态已然不见,“我舒服多了,源源我们去干活吧。”
江问源和陈眠拎走韦丰登去游湖时,早就摩拳擦掌的甘甜甜也开始干活了。
三人分成两组,双管齐下去攻下韦丰登和董小宛夫妻俩。
傍晚的邬汤湖在夕阳的晕染下,就像是一块绚烂的宝石,美不胜收。白天时光线充足,视野开阔,一叶扁舟泛在墨蓝的邬汤湖中,仿佛身临仙境之中,叫人心生神往。
韦丰登是扎扎实实做过功课的,介绍邬汤湖的人文背景时,并不是一味宣讲,而是加入一些生动有趣的典故,江问源听起来都有种他真的是来旅游的感觉。
韦丰登划着小舟来到邬汤湖景致最好的湖心,停下桨来。
“邬汤湖得名的原因,其一,自古以来我们附近这一带水乡以邬为称号。其二,你们瞧邬汤湖边际的形状,是不是十分圆润,古人以汤代圆,对邬汤湖寄与衣食无忧的愿景。邬汤湖便由此而来。另外邬汤湖也有另外一个化身,神龟。神龟的由来,不仅仅是因为邬汤湖盛产乌龟,还有与邬汤湖相连的六道河流。从我们所在的湖心位置看去,那六道河流的位置,正好能与乌龟的首尾、四肢一一对应,宛若一只巨大的神龟坐落在邬汤湖中,守护着庄乡的安宁。”
陈眠坐在船头,十分煞风景地问道:“昨天我们看的那出皮影戏,玉河、燕儿和金卢被浸猪笼的地方,到底在邬汤湖的什么地方?既然是庄乡忠贞传,那么浸猪笼的地方应该就是邬汤湖吧,应该和人文历史有关联才对。”
就在陈眠问话时,一道怪异的水流自他们船底涌过,小舟晃动了几下。陈眠紧紧握住江问源的手,另一只手扔出一只n看不见的玩偶探测水中的异动。若有任何会威胁到江问源的异物,他会立刻化作罗刹,把他们皆尽铲除。也许是感受到了陈眠强大的气势,江问源对水的恐惧也没有那么深了,陈眠的保护,比他身上穿着的救生衣都要有用。
韦丰登连划几下船桨,朝水里望了几眼,等水面平静下来后,对江问源和陈眠说道:“刚刚有一只巨龟从我们船下经过,它可能活过至少有百岁了。这是好兆头,两位不必紧张。邬汤湖里没有危险水生物,不会有危险的。”
“刚刚你们问的问题。用乌龟的比作邬汤湖的形状,代表乌龟脑袋和两只前脚掌的河流,是邬汤湖的上游河流,为邬汤湖源源不断地提供水源。代表乌龟尾巴和两只后脚掌的河流,是邬汤湖的下游河流,其中出水量最多的就是代表尾巴的明镜河。不仅是忠贞传故事里玉河几人浸猪笼的地方,庄乡曾经真实发生过的浸猪笼水刑,就在邬汤湖和明镜河交界处执行。”韦丰登非常详细地回答了陈眠的问题。
按照甘甜甜描述的位置,她发现辫子男玩家尸体的地方,就是明镜河。
江问源坐在陈眠身旁,对韦丰登说道:“带我们去明镜河看看吧。”
韦丰登一直都是有钱必应的,可是对于江问源这个要求,他却直接拒绝了,“明镜湖是邬汤湖水势最大的下游河流,要有大船才能前往。我的小舟是人力操控的,而且船身也经不起湍急的水流,不能去明镜河。”
江问源继续问道:“就去明镜河附近看看也不行吗?”
韦丰登坚定地摇摇头,“为了两位的安全着想,不能去。”
韦丰登说得冠冕堂皇,其实他根本就是在撒谎,如果明镜河真有那么危险,玩家把辫子男玩家的尸体弄回来之后,怎么一句也没提明镜河的危险之处。更何况困住辫子男玩家的猪笼上留下的血迹,如果水势湍急,怎么会洗不去?
虽然玩偶探测水底的结果是无异常,可是船桨在韦丰登手上,江问源又畏水,陈眠不欲和韦丰登起冲突。而且他们还需要为甘甜甜争取时间,不能轻易放韦丰登回去。“那你再带我们随便看看邬汤湖的景致吧,最好顺便捞两只乌龟回去当晚餐。我们还从没见过现场捕捞呢。”
陈眠的这两个要求都在韦丰登的接受范围以内,他便答应了下来。
小舟本身就备有渔网,当韦丰登往湖里撒网时,江问源和陈眠都注意到了渔网上打满了补丁,这张渔网已经很久了。其实不仅是渔网,在很多细节上都能看出韦丰登和董小宛生活的拮据,比如他们现在所坐的旧小舟、比如韦丰登和董小宛身上洗得都已经掉色的旧衣服。以韦董两家养乌龟富起来的家底,以及韦丰登本身所拥有的揽客能力,他们的生活不应该过得拮据才对。
韦丰登把赚到的钱花去哪了?
这是一个注意的问题。
他们花了一整个上午游完湖回到民居,泊舟之后,江问源和陈眠从埠头上岸,韦丰登则留在小舟上整理渔网和捞到的乌龟和鱼。陈眠上岸后,回头对韦丰登喊了一句,“韦丰登,你一定很爱董小宛吧。”
陈眠其实并不知道韦丰登对董小宛究竟是爱还是恨,把这句话换成“你一定很恨董小宛”效果也是一样的,陈眠只是想观察韦丰登对他的话的反应而已。陈眠无需韦丰登给出口头的回答,在他看到韦丰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