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自珩深邃的眉眼直视着镜头,陈述了自己的观点,“如果这套评判体系是由我们的一部分同类决定的,那我是不是也可以重新定义一套新的标准?比如男性可以留长发穿裙子,选择站在被保护的一端,女性可以摆脱长久以来的偏见和束缚,做她们想做的任何事。”
现场的所有人都没有想到周自珩竟然会这样发问,主持人临场反应的职业素养也在他的气场之下完全扰乱。
就连夏习清的心里都震撼不已。
在这一刻以前,夏习清都相当自信地以为已经摸透周自珩这个人。在他心里,这个人拥有一副天生就气场十足的面孔和身形,内心却像个孩子一样纯真甚至幼稚。
可现在,他才发现自己错了,他并没有看透这个人心脏里真正强大的内核。
周自珩背靠着沙发,一脸冷静地漠视着镜头,接着自己刚才的逻辑继续问道,“就像经典的‘色盲悖论’一样,我们如何才能证明自己是正常人,而不是另一套评判体系之下的非正常人呢?”
采访现场忽然变得沉默,话题忽然变得深刻而敏感,这是谁都没有预料到的。
夏习清却微笑起来,语气云淡风轻。
“对啊。”
“我们生来就是为了成为自己,而不仅仅是变成一个‘正常人’。”
作者有话要说:科普:什么是色盲悖论呢?
有一个人,他有一种奇怪的色盲症。他看到的两种颜色和别人不一样,他把蓝色看成绿色,把绿色看成蓝色。
但是他自己并不知道他跟别人不一样,别人看到的天空是蓝色的,他看到的是绿色的,但是他和别人的叫法都一样,都是“蓝色”;小草是绿色的,他看到的却是蓝色的,但是他把蓝色叫做“绿色”。所以,他自己和别人都不知道他和别人的不同。
第一问:怎么让他知道自己和别人不一样?
第二问:你怎么证明你不是上述问题中的主人公?
这是历史上一个非常经典的悖论。北周自珩在这里引用这个悖论,就是想反驳那个网友关于[正常的男孩子不会留长发]的观点,并且质疑何为正常人,如何证明自己是正常人。以此说明这个问题本身就毫无意义。
这里并不是说我们要不要选择成为大多数,这是选择问题,是小我。
周自珩讨论的是“正常”这个范畴存在的合理性。换句话说,只要“正常”这个词出现,那就必然有其对立面被划分为不正常,好比我们现在假使社会认同下同性恋是正常的,那么异性恋就不正常了吗?(这里指大部分人观念里两者对立,但实际取向这种事不具备对立性甚至有overlap)
总之,在周自珩的观点里,“正常”这个词的存在就是一个悖论,无fǎ_lùn证其合理性。当然我们必须排除人性来讨论,否则可能会出现“反社会人格”也是正常人这种诡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