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值结束,影七歇班了。
李苑长这么大第一次被噎得话都说不出,气死了。
心里憋着气睡了一夜,梦中人样貌模糊,跟影七倒有七八分神似,乖顺妩媚,细腰柔滑,日上三竿醒来时,亵服黏/糊湿了一片。
影七歇班回了自己住处,这时已入夜了。
他进房里把衣襟里揣的小勺子擦干净,藏进衣柜里的小夹层里,放好了关上柜门,呆坐了一会儿,又拿出来看了几眼,又放回去。
反复几次,影七走出房门,一个人孤零零靠在门外吹秋夜冷风。
凉风拂着发丝,给发烫的脸颊稍稍降了些热,贴着木门滑下去,坐在地上,难堪地抚摸自己手臂,手臂上还余留着殿下温软指尖的触感。
殿下在捉弄他,他知道,又不得反抗。
他费尽心思受尽折磨才来到殿下身边,不论殿下品行如何,都是他的主人,都是他决然尽心守着的人。
殿下也没有义务完美。
他又觉得自己不可理喻,殿下如何与自己有什么关系。
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总是痴迷地望着殿下,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下意识就在看着殿下。
甚至不知道为什么,在影宫里熬不下去时,想的不是师父不是父母,而是李苑。每当夜里撑不下去,想要就此退出,逃出去重见天日时,心里想的都是世子殿下。
殿下的脸颊笑意,随风微拂的长发,他温和轻快的嗓音,都让影七朝思暮想。
殿下说得对,是爱慕。爱而不得的痛苦思慕。
影七摩挲着右肩胛上的影字烙印,仔细摸还能摸得出烙印底下压的那枚天香牡丹印,无奈抱着腿安静坐着,一整日劳累,坐在门口就那么睡着了。
清晨,影五轮值回来,路过庭院月门,一手搂着影四脖子,嘴里叼着半个包子吆喝门下抱成一团的影七:“坐那干嘛!可怜巴巴的!”
影七忽然惊醒,见是影五才松了口气,揉了揉眼睛。
“去,哥你轮值去。”影五推了推影四,催促道,“今晚还有你夜班。”
影四临走时严肃告诫:“他是新人,别乱来。”
影五拍着胸脯保证不会。
影四前脚刚走,影五脚下生风,一转眼一屁股坐在影七旁边,掰了一半肉包子递给他:“我在大师傅那儿拿的,最后一个了给你吃一口。”
影七垂下眼睑:“没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