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沫在箭术上的确有造诣,看似轻巧拉弓,力道却十足,箭头没进白石地面,地面上爆出一片锐利的石渣,嵌进两个俘虏肉里,污血横流。
太子对仅剩的那一个俘虏道:“你有一条生路。”
那俘虏已经吓得面无血色,浑身冷汗和血迹浸透了身上的囚服,一听到生路,便本能使然,无论如何都会拼命尝试。
“你现在有个机会,可以好好品尝一下,你同党的心脏。”太子淡然道,“吃下去。”
那人目眦欲裂,喉咙里发出哀鸣,因为极度恐惧和恶心,胸腔里翻江倒海。
“或者……你的同伙已经死了,说出主使,你就可以全身而退,隐姓埋名远走高飞。”太子眼眸微眯,“这么公平的机会……可不多啊。”
那俘虏拼命哀求,恐惧地看了一眼李沫,李沫靠在墙边,怀中抱着朱漆长弓,轻轻拨了拨弓弦,发出令人脊背发冷的弦响。
俘虏跪伏在地上把头磕出闷响,断断续续道,“丞相……严丞相……”
太子闭上眼睛,缓缓点了点头:“果然。”
李苑眉梢微挑:“哦,严丞相……”
那人话音刚落,一箭倏地洞穿了心口,鲜血飞溅,缓缓倒地,死时双眼还绝望地瞪着,眼睛里血丝密布。
“老实交代的就给一个痛快死法,我觉得我也挺公平的。”李沫轻抚弓上黑亮的鹿角,抹了抹嘴唇,哈哈笑起来。
李苑托起茶杯抿了一口,吩咐这里管事的:“带另外那三个上来。”
守卫便押着另外三个过来,其中有个也不过十几岁,脸颊微胖,大眼睛,正是在李苑身边伺候的那个小福子。
“这孩子还是我让身边人买回府的,平心而论,我从未苛待过他。”李苑唏嘘轻叹:“没想到却暗地里卖了我,家贼难防啊。”
小福子认命般冷着脸,一言不发,缓缓抬起头,一双死寂的眼睛扫视这三人。
李沫被那双死气沉沉绝望无奈的眼睛注视着,浑身不舒服,便皱着眉头掸了掸衣袖:“这屋里腥得我恶心,出去透透气儿,二位堂兄继续。”
说罢拎起从不离手的朱云鹿角弓,推门出了上阁雅间。
刚一出门,余光就瞥见了兢兢业业守在门外的冷漠少年,露在外的皮肤显有些苍白,嘴唇凉薄微抿。
身上虽穿着一身侍卫服,但身上不自觉流露出的凌厉气质,举手投足间的礼仪规矩,能看出来并非官气浓重外强中干的侍卫,八成是暗卫或影卫,年纪尚轻,又不善逢迎,大概品级不高。
影七在门外静静守着,见是李沫出来,抬起的眼睑又垂了下去。
“苑儿的护卫……个个儿这么傲气吗?”李沫嘴角又挂起了冷笑,抱臂轻声道,“跟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