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老爷子却说:“我不怕劳累,我怕的是没人让我劳累。”
老爷子的话就像木棍敲击在胸口,让人钝钝地疼,张明岳突然意识到自己对老爷子还是不够关心,从来没特别在意过他的想法。
之后的日子里,他每天特意跟老爷子聊聊天,听他讲讲当年的英雄事迹,说说以后的生活向往,跟老爷子的感情倒有了突飞猛进的发展,是前所未有的融洽。
二十来天,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就在张明岳的忙碌中过去了,这一年的麦收就要开始,张明岳收拾好东西就回村了。
先跟秦大叔报了到,回家听李大娘说起,才知道他不在的期间,队里又来了一批知青,这次是有史以来人数最多的一次,四男六女十个人,知青点顿时热闹起来。
中午,张明岳到知青点吃饭,算是跟新来的知青打个照面,认识认识,看着鲜活激昂的面孔,他突然想到,不知道经过麦收之后,这份鲜活还能保留几分。
吃饭的时候,总有一道不善的眼光注视着他,张明岳抬头寻找,原来是新来的知青,叫尹长青的在瞪他。
“尹同志对我有意见”张明岳问。
“张同志也是老知青了,不知道在知青点吃饭都是大家摊的口粮吗?你带嘴来吃了我们的分配粮,倒叫我们以后饿肚子,你真是好意思。”尹长青大声的说。
张明岳环视了几个人,新来的是同仇敌忾,李飞和梁田宇也不说话。
他没搭理新知青,而是站起来面对李飞和梁田宇说:“李飞,田宇,我走的时候拿来整月的口粮,可我就呆了不到十天,后面我没在知青点吃,也就是说我在这里存了二十几天的口粮,今天不过吃了一顿就被这样说,什么意思?”
李飞低着头没说话,梁田宇期期艾艾地说:“他们新来的时候不是迎接新知青嘛,就吃的多了点。”
张明岳气乐了,“吃得多了点,也就是说你们拿着我的口粮去借花献佛,到头来我倒成吃白食的了,你们可真是好意思。”
“明岳,你别生气,我们也不是成心的,就是没算计好。”李飞试图解释。
“你们没接过新知青,没算计好是情有可原,但这不能作为占我口粮的借口,还让我背着吃白食的名声。”张明岳说,“也罢,你们迎新也好,招待也罢,我都没有参与,就是说口粮我一点没吃。反正我已经搬出知青点了,跟你们在一起吃确实也不合适,把我的口粮分出来,以后就不跟你们掺乎了。”
梁田宇站起来,说话有点冲,“明岳,你什么意思以后还你就是,至于这么大动干戈吗?”
张明岳也生气了,说话很不客气,“什么叫就占了点口粮,连他们新来的都知道维护自己的吃食,更何况你我呢。话说回来,你们占我口粮跟谁说了,跟我还是跟他们,合着好人都让你们做了,把我当二傻子了?多说无益,把我的口粮分出来,我现在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