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很难受吗?”开口的声音哑而沉。苏流火摇摇头,“好多了。”
“嗯。”葛岸看了一眼头顶上方的盐水袋,还有小半袋,他低头道:“还要一会才能结束,要不要再睡一会?”
苏流火其实是被下腹一股子憋涨感惊醒的,再睡肯定睡不着,她不安分地动来动去,连说话都轻声了:“能不能把针头先拔了?我想上厕所憋死了。”
葛岸勾唇:“要不要请护士帮下忙?”
苏流火即刻理解他的意思,急忙摆手道:“不用了,怪不好意思的。”
护士拔了针,苏流火一刻不怠就朝洗手间方向快步走去,直到几分钟后她从洗手间出来才轻舒了一口气。
洗手间跟输液大厅之间隔了一个电梯口,若要重回大厅,必须要经过电梯。
走到电梯前她随意往里面看了一眼,此时电梯门中间只剩下一道手掌宽的缝隙。就在这一瞬间,她怔愣在原地,手上还有未擦净的水珠顺着指尖流下来。
许久没见人回来,葛岸朝大厅外面走去寻她,刚走到电梯口就看见站在电梯前面一动不动的苏流火。她的眼睛猩红,目光死死盯着电梯门连他的走近都没有在意。
葛岸上前一步扶上她的肩膀,薄唇紧抿,面露担忧,他问:“怎么了?”
苏流火转过身来,脸色依旧是木然的,摇头道:“没什么,看错人了。”
葛岸“嗯”了一声把她抱进怀里,汲取着她淡淡的体香,喉咙动了动:“很晚了,我们回家吧。”
苏流火闭上眼睛,下巴抵着他厚实的肩膀点点头。
*
苏流火做噩梦了,梦里面她刚出生躺在医院的小床上哇哇大哭,空荡荡的病房里没有一个人安慰自己,渐渐地,哭声越来越大,门突然从外面打开,终于走进来一个人,那个人慢慢地把手伸到她的脖子,只见她一点点收紧手里的力气……
“啊,不要----”苏流火猛然从梦里惊醒坐起来,双手向后撑在床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饱满光洁的额头沁着冷汗。
她梦到自己被人掐死了。
灯光乍亮,突如其来的光线刺得她闭上眼睛,纤长的睫毛轻颤,在眼睑下方投下一小片阴影。
“是不是做噩梦了?”一道轻柔的声音传来,葛岸把她拥到怀里,伸手拍打着她的脊背温声哄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