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瑾瑾看着他,不知道该摆什么表情,她刚刚也想过,这件事若是由陶硕亲自同她坦白她会不会好受一点,此刻的苏瑾瑾只觉得被一瓢凉水从头浇到脚,心凉了下去,脑子却更清醒了几分。“我刚刚不小心把药泼在翩跹姑娘身上了,我去找条裙子给她换上,你重新去端碗药进来喂她吧!”
陶硕站在房中的桌子前,苏瑾瑾越过他往靠着墙壁的柜子走去,陶硕盯着她的背影看了一眼,对许翩跹说,“我去看看药罐里剩下的药汤够不够盛一碗。”
许翩跹点点头。
苏瑾瑾在柜子里翻捡了半天,也没挑出一件白色的衣裙----她一向不爱太过于清淡的颜色。在叠好的一摞衣衫中扫视了一转,苏瑾瑾最终抽出了开春买的那条湖蓝束腰长裙。
“我没有白色的衣裙,翩跹姑娘就将就着穿吧!”苏瑾瑾双手托着湖蓝长裙,端端正正地递给许翩跹。
许翩跹也伸出双手来接,说话的语气淡淡的,“湖蓝也是我很喜欢的颜色,是翩跹给姑娘添麻烦了。”
两人都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还好这个时候陶硕端着碗进来了。苏瑾瑾从床边退开,把位置让给陶硕,她灰心丧气地想,自己定是碍着他们了,久别重逢想必还没说上两句话,就让她不识趣得打断了。
“我笨手笨脚的,怕等会又泼得翩跹姑娘一身药,还是你喂吧!我去厨房看看母亲那里还要不要我帮忙。”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苏瑾瑾从没有关注过厨房的事,有一回良心发现想要跟陶母学做菜,差点把厨房烧了,自此以后陶母便明令禁止她进厨房。
方才泼许翩跹一身药的事情,许翩跹没有栽赃陷害的想法,苏瑾瑾没有洗脱嫌疑的心思,陶硕又根本没往这个方向想过,三人相安无事,该喂药的喂药,该伤神的伤神,房间里的陶硕和许翩跹也相对无言了一会儿,终于由许翩跹先开口打破了沉默。“以前的事,你还没有给你……那位姑娘说过?”
妻子这个称呼从自己口里说出来只会令自己更加难过,许翩跹选择了暂时的逃避,用了另外一个称呼。
“没有。”陶硕舀起一勺药,稳稳地送到许翩跹嘴边。
许翩跹低头喝了,又问,“不准备同她说吗?”
以为已经死透了的情绪隐隐有了死灰复燃的征兆,陶硕目光灼灼,死死盯着许翩跹的眼睛,“翩跹,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宛城?”
“郁连和他父亲怄气,偷偷跑来了宛城,南宫让我来劝他回去,你知道的,郁连一向都很听我的话。不想路上遇到劫财的匪人,保护我的护卫与他们缠斗在一处的时候,我心里害怕,偷偷跳下了马车,想找个地方藏起来,那时天已经完全黑了,我看不清路只能闷着头乱跑,感觉跑上了一处山坡,不小心被一个石头绊了脚,就顺着斜坡滚了下去,醒来就在这里了。”许翩跹早早就想好了说辞,可惜这一番话听在陶硕耳中简直是漏洞百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