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迷糊的时候,好像听见你叫我。你叫我了么?”上官澜侧身挨着玉凤澈轻声问,好像怕旁人听了去似的。
玉凤澈也不知想起了什么,约摸是那一夜听见上官澜呓语时的自个儿心中翻上来的辛酸苦楚,忽而侧身揽住了上官澜腰身。上官澜僵着身子问:“怎么了?”
玉凤澈额头轻轻抵着上官澜额头,心里忽然就安定了。或许,他早该侧身这么抱抱他,“是我。我还说了我喜欢你,你听见了么?”
本还有些愕然,僵直着全身的上官澜忽而笑了。虽说玉凤澈没瞧见他的笑脸,却打他的声音里听出了笑意,上官澜说:“我听见了。”
黑暗里相拥的两人脸上笑意都是不约而同的清恬满足,此刻的心意相通,仿佛水乳交融。
眼风稍转便能瞧见彼此,偶尔目光撞见了,便相视一笑,倒是难得的默契。清晨懒起,也只在榻上厮磨。日子过得舒缓清恬。只是这舒坦日子过了几天上官澜就受不了了。
没有酒也就算了,还没有肉!到底是少林寺别院,时常有僧人来往,也不能拿那锅灶开荤。上官澜还想去山上自个儿打野味。山上来往都有僧人,可不是坏了少林规矩?玉凤澈被上官澜闹腾得不行,只在山下耽了十来天稍稍避过大暑的热头,等到立秋之后便起行回京。
好容易出了少林寺的地界到了一处集镇,天色擦黑,也恰好歇夜。玉凤澈把马车安置妥当了去前厅找上官澜。他正坐在厅中冲着小二要酒要肉。玉凤澈微微一哂,到那桌旁坐下,道:“吃得这么油腻,怕会闹肚子。”
上官澜横了玉凤澈一眼,“存心不让我解馋是不是?”
玉凤澈不再多说。只加了壶浓茶。
在少林寺别院耽了那么些天儿,上官澜外伤早好了,胸口上朱砂般的针印怕是消不了了,四道抓痕一道刀伤触目惊心。这会儿经脉尚且脆弱也不敢随意运功,约莫还得养上半年多的功夫。还有就是,在少林寺十来天的日子,养懒了一身骨头,沐浴换衣之后就窝在榻上不挪了。
待玉凤澈在自个儿房里沐浴换衣了来看上官澜的时候,他早窝在榻上抱着一床薄被迷糊着了。才立秋,天儿还不算爽利,但上官澜睡得倒还安稳。察觉有人碰他,半醒睁眼瞧了瞧,又把脑袋搁回去睡下,“阿澈来啦。”一路念叨一路往里让了让空出半张榻来。
玉凤澈想了想,还是脱靴在榻上躺下了。下回住客栈,可以只要一间房了。
在少林寺这么些天,清早都是玉凤澈起来给做早饭的。早醒惯了,这回住了客栈,也是他先醒了。身侧,上官澜正侧身睡着,手脚都搭在他身上,害得他就算醒了也动不了。不过这份儿憨态难得,百看不厌。
上官澜总算转醒,转身收了手脚躺好伸懒腰,玉凤澈脸上的笑都能出花汁儿了,“醒了?”
上官澜懒洋洋地嗯了一声,“你不是有房间么”侧头去看,玉凤澈正眉眼含笑瞧着帐顶,这么望过去,竟觉得他侧脸好看得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