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槐歪了歪头,想起他将天道的执念养到成年时,与他赐名的一幕……
“葬骨”
那双干净明亮的眸子看向夙兰宸,他点头,然后看到那双眸子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瞬间明灭,然后那双眼睛弯成月牙,得到名字的葬骨欣然的接下了这个名字。
“你可想过天道从不妄言,便是你的一时兴起,定下了他一生的悲欢!”
“不是……”
薛槐喃喃着,可又说不出反驳的话,不是什么?也许他当时是清醒的,说什么天道控制他。不过是一个幌子,一个为自己脱罪的幌子。
“有件事我一直忘了与你说,顾谦是你的孩子。他失踪之前就有了身孕,我一时兴起,用了婆娑香将他困在了南柯一梦,你闯进南柯一梦的那日,他衣衫不整的躺在床上,你认定了他与我有染,怀疑着将他接了回去,他不相信他腹中子是你的,流言是我散播出去的,可谁知道你就信了呢。那日你来的不巧,他刚刚沐浴完,腹中剧痛的厉害才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打滚,我去配了安胎的药,谁知你就误会了。我告诉你,自始至终我与他清清白白。“
最后一句话,臣简说完,整个空间都安静了,清清白白四个字落地有声,压垮了薛槐最后的防线,他猛地抬起头看向臣简,一双眸子血色翻涌,竟是入魔之兆。
臣简看他如此,放缓了声音,继续火上浇油的道:
“你怀疑他,信了天道的话,逼他散了修为进了秋月阁,却不知秋月阁是我与天道做的交易,将南柯一梦换了名字的。顾谦从山海界历练归来,你心中越发压抑,不甘被花葬骨背叛,你大醉一场,强行的闯进秋月阁,与他缠绵一夜,却不知道他散去修为仍是神尊,极易受孕。你逼着顾谦弑父,同时也将那未出生的孩子扼杀,我知道这些事你都记得,如今说与你听,也没别的意思,只是,你看看那孩子是不是很像你,她长大后会记得是你杀了他的爹亲与哥哥,同时也会更加厌恶自己和你一样的脸,薛槐,想到这些,你是不是很痛苦,很后悔?“
“你的这些痛苦及不上他的万分之一,我今日输了,不是输给你,而是输给他,苟延残喘了这么久,也该歇歇了。”
臣简说完看向顾离,歉意笑笑,如初见一般的谦谦君子,他道:“抱歉,利用了你。”
这是愧疚吗?臣简自己也说不清,他是真的很喜欢顾谦,也曾想过如果花葬骨选择的人是他,他们的孩子或许也会如顾谦一样的乖巧……
“小心……”
臣简话音未落,喉咙一凉,身体里刺出的冰锥被他的血染红,将他串成了刺猬,顾离神色大变,上前一步,却是无力回天。臣简笑着摇头,他的瞳仁开始涣散,想起了九泽,想起了还在九泽等他回去吃团圆饭的弟弟。
他这一生由不得自己,但是在九泽的十万年,至少曾有那么一刻的真心,他是真的想和那个孩子一直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