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不好,奴家都成了云郎的拖累了!”
小娘子抬起泪脸,心下十分自责。
“是我不好!”
唐云深情地注视着小娘子,“早知如此,我就不该把你独自留在客栈。
如果我带你一起入宫……”“行了行了!”
安碧如脚步有些踉跄地走上前来,不耐烦地道,“你俩有完没完!大庭广众之下卿卿我我,脸皮真够厚的!”
方才的一番厮杀,受伤是难免的,安小姐的香肩、玉臂都有剑伤,所幸都是皮外伤,并无大碍。
闻听此言,宁姑娘的俏脸立时就红成石榴,头低得都快碰到胸口了。
“宁姑娘,我不是说你!”
呛地一声,双剑入鞘,安碧如向宁姑娘笑笑道,“我是说姓唐的,他可是个忘恩负义的东西!宁姑娘听我一句劝,切莫太过相信他!”
“喂!”
一听这话,唐掌柜不乐意了,倏地挺身而起,怒视着安碧如道,“什么叫我忘恩负义?
你说我忘什么恩负什么义了!我不顾个人安危,冒着身家性命,只身闯入长安城,我为的是什么,还不是为了救你爹!”
“为了救你爹,我差点连性命都不保了!你竟然说我忘恩负义,安小姐,请你摸着良心说话好嘛!”
唐云越说越激动,他确实有点委屈,今日他险些就葬身在这废弃砖窑了,他可不是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的快乐单身汉,他上有九十岁的老母下有嗷嗷待哺的幼妹,他若有个三长两短,母亲和小妹可咋办?
见唐掌柜火了,安小姐反倒笑了起来。
实际上她知道唐云入京是来搭救他父亲的,她之所以生气,乃是因为唐云没有带她一起前来。
“好了好了,”安小姐嘿嘿一笑道,“我只是随口说说,你又不是不了解我的性子,有口无心,别生气了好么?”
“哼!”
唐掌柜傲娇地摆过脸去,“人家委屈,不想理你!”
“噗嗤——”安碧如和宁茵几乎同时笑出声来,宁姑娘掩嘴娇笑,目光含情地注视着自己的小情郎。
安小姐又好气又好笑,快步走上前,扬手照唐云胳膊上用力一拍,道:“哎哟喂,怎的跟个女子似的!咱们是兄弟,一辈子好兄弟对不对?
对于好兄弟,唐掌柜是不是应该宽宏大量一些?”
真不巧,安小姐一巴掌正好拍到唐掌柜的痛处,正是被邓甲手中之刀划伤的地方。
唐云痛叫一声,捂着胳膊就地蹲下了,宁姑娘吓了一跳,忙上前搀住唐云,急声问道:“云郎,云郎你怎么了?”
唐云强忍伤痛,抬头瞪着安碧如,咬牙切齿地道:“安碧如!你是不是故意的啊?”
“唐掌柜,你可别冤枉我!”
安碧如咯咯直乐,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指着天,“我对天发誓,本小姐真不是故意的!”
这边三人嬉闹之际,那边裴旻和茅诺正在打扫战场,这二人一个是不良主帅,一个是金吾卫大将军。
做起这种事就好似文人操弄笔墨一般,得心应手,不出片刻,整个战场就清扫已毕。
“云郎,云郎——”裴将军从远处快步走上前,向唐云拱手笑道,“一干匪贼悉数拿下,赵環也难逃法网,裴某这就将他们解往大理寺,云郎放心,赵環身为朝廷命官,伙同这帮亡命徒在光天化日杀伤人命,他的官也不用当了,新丰县也不用回了,裴某敢担保姓赵的这次再也翻不了身!”
“多谢裴大哥相助!”
唐云转身,忍痛向裴旻拱手谢道。
“云郎莫要客气!”
裴将军拍着胸脯笑道,“裴某身为金吾卫大将军,这本是我分内之事!但请云郎回家歇养,待金伤良愈,咱们择日再好好喝个痛快!告辞!”
说着裴旻转身大步流星地转身走了出去,大手一挥道:“统统带走!敢在老子眼皮底下跳腾,老子让你们一个个吃不了兜着走!带走!”
“且慢——”唐云突然出声,向裴旻走去。
“裴大哥,容小弟片刻,小弟有点私事要办!”
“请便!”
虽然裴旻不知是何事,对唐云却是十分大度。
唐云点点头,转头看向这帮亡命徒的头目高昱,脸色一沉,向对方缓缓走了上去。
此时那高昱的双手已经被绑缚在了身后,一个军士笔直地立在他身后看守着他,唐云沉声道:“给他松绑!”
“这……”那军士有些为难,看看唐云,又看看裴旻。
裴旻没言语,只是伸手示意照做。
待那军士给高昱松开了双手,唐云的目光落在对方脸上,似笑非笑道:“怎么?
还不服气?
没想到自己一世英名,结果栽倒一个文弱小生手里是不是?”
“废话少说!我高昱既然落在你们手里,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老子若是眨一下眼,我他娘的跟你姓!”
高昱梗着脖子,用眼睛藐视着唐云。
“吆喝!还挺有英雄气概的!”
唐云哈哈一笑,也不生气,“我都快有点欣赏你了!可惜啊可惜,你并不是英雄,你不过是个匪首!小爷我也并没有兴趣,陪你闲聊,我自我问你,方才你是用哪只手打的我家娘子?”
站在唐云身后的宁姑娘表情先是一怔,没明白过来,但旋即她的脸蛋就涨红了。
“嗳,谁是你家娘子!云郎你好无赖啊,人家还没和你成亲呢!”
这话宁姑娘当然没说出口,虽然是怨言,但心里却似灌了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