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出来,本地土生土长的鹦鹉!好像是被毒蛇咬了,恰好被小爷我撞到了!”
唐云左手兜着前襟,右手擎着鹦鹉,大模大样地走上前来。
“那你没被蛇咬吧?”
章彪一脸关切。
“说什么呢!”
唐云眉头一挑,“蛇会咬我?
告你们几个,蛇见了我躲都躲不及!”
呵呵,咬我,还不知道谁毒死谁呢!章彪伸手去逗小鹦鹉,咧嘴笑道:“还别说,这鹦鹉毛色真叫个漂亮!”
“那是!”
唐云挑挑下巴,“不漂亮我会带回来?”
“带回来好,带回来好!正好给小妮子玩儿,是乐子!”
章彪满脸堆笑,明显是一副谄媚的架势。
“给谁玩也不能给她玩!”
唐云笑着摇摇头道,“这小鸟落在唐果手里,保证不出两天就被她玩死了!我是看它受伤,带它回来疗伤,疗好伤再送它回归森林!”
“听见没?
听见没?”
章彪扭头冲身边几个不良人喝斥道,“都向唐掌柜好好学学,这善心大唐天下能有几个?”
谁说唐掌柜是黑心奸商,黑心奸商会有这份善心?
“外头给我肃静!吵什么吵!”
行帐内突然传出茅主帅的喝斥声,“可是云郎回来了?
还不速速进来,让老哥把你好找!”
唐云也不客气,抬脚就走进行帐内。
放眼一看,只见那fēng_liú老头儿和貌美小妾坐在正北的上位,安县宰、赵县丞和茅诺等人分坐在下位两边,看上去秩序井然,下面的人都规规矩矩的,包括一向大大咧咧的茅主帅。
“嗬,开会呢?”
唐云咧嘴笑道,“我是不是错过了什么精彩大戏?”
安明府把眼一瞪,喝斥道:“休得戏言!说,你方才去哪了?
擅自离队,也不事先打个招呼?
这深山老林,万一你被老虎叼走,亦或者被毒蛇咬了呢?”
“让叔父忧心了,是小子的不是!下不为例!”
唐云大大咧咧地笑道,“不过请叔父放心,小子自个儿就是天下奇毒,哪条蛇不长眼睛非窜出来咬我一口,保证不出三秒,它就是直挺挺地横在路边了!”
“噗嗤——”原本见唐云左手兜襟右手擎鸟,像个凯旋的大将军似地大摇大摆走进来,杨玉环就已任君不知今,现在又听到他这番吹牛之词,终于没忍住嗤嗤笑起来。
张云容和念奴她们也都个个掩嘴窃笑,这哪是传闻中的新丰奇才,简直就是一个上山掏鸟窝下河抓泥鳅的顽劣野小子嘛!李隆基也很想笑,但他用力绷住了,故意沉声喝道:“你手里擎的是何物?”
“我说老头,你老糊涂了也就罢了,莫非连眼睛也不好使了么?”
唐云抬头看向李隆基,一脸讪笑,“这么大一只鹦鹉你不认识么?
鹦鹉没见过么?
要不要拿近些,让你好好看看——”“不得放肆!”
安县宰出声喝道,伸手往自己边上茵席一指,“给我坐下!”
“叔父,我坐不下!”
唐云笑道。
安县宰眉梢一拧:“为何?”
“没看这前襟兜着一包物什么?”
唐云嘿嘿笑道。
“是何物什?”
“樱桃啊!”
“樱桃?”
李隆基好奇地问道,“这山高皇帝远的,哪来的樱桃?”
唐云掉头看着他,嬉笑道:“我说老头,你还是京师来的豪贵,光长年纪,却是不长见识!什么叫山高皇帝远?
难道好东西就都长在长安,其它地儿不许有!”
说着唐云走到李隆基面前,把前襟一松,“瞧瞧,你好瞧瞧,这不是樱桃是什么?”
李隆基心下那个人气,当着自己人被他奚落两句也就罢了,现在新丰县宰还在场间呢!李隆基觉得自己颜面扫地,感觉自己的威严受到了极大的挑衅,怔在那里,在欲怒未怒之间。
杨玉环瞄了一眼李隆基,忍不住又想笑,连忙用袖子把嘴掩住了。
“那个,”唐云却是不理会李隆基明显变色的老脸,掉头看向立在李隆基身边那张比月光还要皎洁的漂亮脸蛋儿,“念奴姐姐,有劳你拿个盘子来盛这些樱桃,既然老头儿没见过野樱桃,小生就大方一点,给一个机会尝尝!”
李隆基心下早就掀桌子了,什么叫给朕一个机会尝尝,朕要尝什么,还需要你给机会?
但凡大唐天下所有奇珍异果,不需要朕开口,只需朕一个颜色,就有人快马加鞭,要多少就往京师送多少。
宫中就有樱桃园,每年五月樱桃上市,朕和贵妃吃一个夏天都吃不完,只好赏赐给群臣品尝,以示皇恩浩荡。
你这些上不了台面的野生樱桃,竟跟朕说什么机会不机会!李隆基怒火燃烧,却又觉得十分可笑。
也不知道是觉得唐云可笑,还是觉得自己可笑了。
你这个无法无天的狂妄小子,看朕鸡皮鹤发,就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
老头儿老头儿,出言不逊。
见了朕这如花似月的小宫女,却是满面春风,嘴巴甜得流蜜。
李隆基觉得自己的压根都痒痒的,真想把唐云按在地上,来一通大板子,打他个皮开肉绽,让他十天半月都起不来那种,方才解恨!“小子,”而李隆基脸上却是带着满脸慈祥的笑意,“我叫你小子,你叫我老头儿,这也算公平。
你请我吃野樱桃,老头我不能不领情,当众拂了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