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云,如今证据确凿,你还敢狡辩!”
梁缵仰头哈哈大笑两声,瞪视着唐云道,“梁某早知你生性狡诈,诡计多端,幸而梁某早有提防!”
说着抬头看向堂上正襟危坐的狄东坚,略一拱手,大声道:“大人怕也免不了受到这狡诈之徒的蛊惑!不错,如此迷信竟然就搁在金吾卫公衙的案头之上,实在令人费解,但梁某想说的,智者千虑必有一失,何况他们二人皆非什么智者!既然事已至此,本将军不妨再呈上证物一件,此证物一出,任凭他再如何狡诈,也得给本将军闭嘴上嘴巴!这也算是本将军为狄大人解忧了!”
说着梁缵转身冲公堂外喊道:“带人证物证!”
还有人证物证?
狄东坚闻言一怔,满心不解,心道着梁缵怕是非致唐云于死地不可啊!便在此时,衙役带着一名身着仆人装束的少年走上堂来,狄东坚眉梢一皱,喝问道:“此乃何人?
梁将军,公堂之上,本官正在推鞫谋逆大案,您怎可什么人都叫进来!”
“大人,”梁缵冷笑道,“他可不是随便什么人,大人可知他是何人?
他乃是七碗茶的伙计阿三!”
唐云也是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阿三,似乎是头一回见阿三似的,阿三脸上不见任何惊慌之色,显得十分从容。
只见他走上来,先向当衙问案官拱拱手,又扭头向梁缵点点头,然对自家主子却是视而不见。
“堂下何人?
报上名来!”
狄东坚喝问道。
“小人名唤阿三,程家李家村人氏,曾是洪福赌坊的伙计,如今是七碗茶的伙计。”
阿三恭敬地向堂上拱拱手说道。
“你既是七碗茶的伙计,本官且问你,你此来可是为你家主子之事?”
狄东坚问道。
“小人真是为此而来,”阿三躬身禀抱,“不过小人并非是想救公子脱罪,小人乃是带了物证来证明公子的确欲图谋逆!”
“大胆!”
狄东坚喝斥道,“谋逆乃是不赦之罪,你可想清楚了么?
你若敢伪证矫据,本官绝不会轻饶于你!”
“大人,小人岂敢妄言?”
阿三躬着身子,看似唯唯诺诺,实则心下却是十分坚定,“小人若敢胡言乱语,甘愿领罪,绝不后悔!”
说着抬头看梁缵,梁缵满意地点点头,似乎再说“好样的,只要你依照本将军的吩咐行事,你的好处少不了!”
“你有何物证?
速即呈上来!”
堂上狄东坚喝令道。
“小人此间有书札一纸,乃是小人在洒扫公子书斋时,札虽然已被揉皱撕碎,可稍加拼凑,上面的字迹十分明了,虽说少了几个字,书札中所言之事却是不难理解!”
“呈上来!”
狄东坚说道。
案吏从阿三手中接过书札,转身走到堂上,双手递到狄大人面前。
狄大人接过来一看,只见那书札虽是被重新拼凑裱在一张宣纸上,却不难看出来曾经被揉皱十岁扔弃的样子。
狄大人目光从右至左一扫,心下就是咯噔一下,这书札乃是裴旻写给唐云的,书札上虽未明言,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裴将军是在向唐云通告皇帝去慈恩寺烧香祈福之事。
内容涉及出行依仗,护卫人数,以及诸多外人不可能知晓的细节。
“唐云!”
狄大人抓起惊堂木重重拍下,怒瞪着唐云,“此案证据确凿,你谋逆之心已是昭然若揭,你今日若是如实交代事情本末,本官向圣上求情,绝不会牵连你的母亲和妻子,你若是抵死不认……”“咳咳——”唐云干咳两声打断狄大人的话,问道:“大人可否告知书札上所言何事?
小生眼下真是一脑子浆糊,即便是死,也要小人死个明白吧!”
狄大人便将书札所言之事告知了唐云,唐云顿时勃然大怒,扑上去就要拳脚向上。
“你这个忘恩负义吃力扒外的东西!我现在就打死你!”
梁缵一把揪住唐云,似笑非笑道:“我说唐公子,本将军倒是能理解你气急败坏恼羞成怒的心情!只是你咆哮公堂,欲置陛下和狄大人于何地啊?”
“混账东西!”
唐公子伸手怒指阿三,吼道,“早知你恩将仇报,当初我何必出手救你!天下竟有你这等无耻小人,早知如此,小爷我当初养条狗也比养着你墙!”
“公子未免把自己看得太高了!”
阿三并不看唐云,却是一脸冷笑道,“当初是谁救了谁都不好说,若非小人出来为公子作证,公子岂会有今日?”
“当初小人怀着感恩之心投于公子门下,估摸着公子好歹也让小人当个二掌柜,孰知到头来还是个跑腿的小伙计,跟在洪福赌坊并无任何分别。
公子既然无情,那也就休怪小人无义!公子若是要怪,就怪自己有谋逆之心,且自视甚高,以为一切尽在掌握中,却不曾想早早便露出了马脚!”
“大人,此事于情于理皆不相符,”唐云掉头向狄东坚怒声说道,“我写给裴将军的书札,裴将军竟会搁在公衙案头,而裴将军写给小生的书札,小人竟然随手丢在地上,此事未免太过荒唐了吧!”
是啊!何必揉皱撕碎呢?
付之一炬,不是最干净么?
狄东坚心中沉吟道,但他很清楚眼下唐云若是不能提供力证,他十有八九就要背上这谋逆的大罪!两份物证眼下就摆在案头上,笔迹都对得上,尤其是书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