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msp;手术过后,文娴昏迷了两天才醒来,第一话就是问,“孩子呢?怎么样?有没有伤到?”
emsp;因为她沉睡的太久,声音又干又哑。
emsp;宗启封握着她的手,说,“没有,你把他保护的很好,一点伤也没有。”
emsp;文娴松了一口气,她望着天花板,“还好他没事,不然我怎么对得起你们。”
emsp;她没有直接提程毓秀的名字,怕宗启封心情不好。
emsp;宗启封低眸,知道文娴在回避什么,他苦笑,“我这辈子,没这般狼狈过……”
emsp;“怪我。”
emsp;文娴知道一切因她而起,“是我太自私,只想自己,忽略了你。”
emsp;“你没错,我没错,她也没错,只怪命运弄人。”
emsp;他拍了拍她的手,“什么都不要想,安心养伤。”
emsp;“我去找我哥了,他说他没抓人……”
emsp;“不提了,就这样吧,如果你想走,等你好了我们就离婚……”
emsp;“我不离,我守着你和宝宝。”她反手握住宗启封的手,“我不能让他没有妈妈……”
emsp;听到这里,林辛言哭了。
emsp;身体里像是被灌进了一百摄氏度的水,翻滚着。
emsp;她无法评判谁对谁错,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立场和难处。
emsp;“那后来呢?”
emsp;程毓秀说这件事的时候很平静,就好像里面的人不是她,她不曾参与其中一样。
emsp;“因为文娴的腿受了伤,不能行走……”
emsp;“医生不是说加钢板就可以行走吗?”
emsp;“是的,本来是这样,但是手术后才发现,可能因为她的腿被夹住的时间太久,伤到了神经,加了钢板她也不能站起来走路了,文娴不能够行走,文倾起来,他看着妹妹,“我们也是为你好……”
emsp;文娴疯了一样的嘶吼,“为了我好,就可以犯法吗?谁给你们的权利,来剥夺一个人的自由?!”
emsp;“你需要冷静冷静。”文倾沉着脸,“这些年不是很平静吗?你和启封也很好,这就够了,你还有什么不满,不是为了你,我又怎么会冒着被革职的风险,来做这件事情?”
emsp;文娴愣愣的看着文倾很久,最后哽咽道,“你放了她。”
emsp;文倾皱着眉,“你就当今天什么都没有听到,回去好好和启封过日子。”
emsp;“我怎么能当不知道?”文娴模糊了双眼,挪了挪身体,从轮椅上,嘭的一声,跪了下来。
emsp;“你疯了。”文倾上来将她扶起,“你想截肢啊?!”
emsp;文倾被文娴的举动给惹恼了,本来就已经失去了行走的能力,还要为了一个不相干的女人伤害自己?
emsp;“我不管,你不放人,我今天就算是死,也不起!”文娴的态度坚硬而强烈,文倾被逼得没有办法。
emsp;他蹲到文娴跟前,“你为什么要救那个女人,你就不怕她出现破坏了你和宗启封吗?”
emsp;文娴望着他,“我一定要救她,因为她是我送到宗启封面前的,因为我心里还有子懿,所以……”
emsp;“所以你就找个女人给宗启封?”文倾脸色变了又变,很滑稽的表情,此刻他不知道要用什么样的表情和眼神去看她。
emsp;“放了吧。”一直未开口说话的文谨开了腔,这些年了,他相信文娴和宗启封已经有了感情,就算那个女人出来,也没了威胁。
emsp;况且他们的孩子都那么大了,宗启封不可能再为个女人和文娴离婚。
emsp;但是文谨却不知道,那孩子根本不是宗启封和文娴所生的。
emsp;最后文倾听从父亲的话,把关程毓的地方告诉了文娴。
emsp;“那几年你是怎么过来的?”林辛言紧紧的握着程毓秀冰凉的手。
emsp;她能感觉到程毓秀身体的颤抖。
emsp;“我不知道,总之很难熬,每天面对的是墙,除了墙还是墙,那段时间我精神出了问题,认不清楚人……”
emsp;时隔多年,宗启封再次看到程毓秀的时候,是在一个地下杂物室,她披头散发,因为长时间不曾打理,头发如稻草一样干枯打结,双目无神,枯瘦如柴,她坐在角落里,就连门开了,她都没有波澜,似乎知道自己出不去一样。
emsp;站在地下室的门口,文娴对宗启封说,“她当初根本没和白宏飞私奔,是我哥把他们抓起来,用白宏飞的命威胁她,给你打的那通电话,这些年,她一直被关在这里。”
emsp;宗启封听不到周围的声音,只有一句话,她当年没跟白宏飞私奔,而是被囚禁在了这里。
emsp;白宏飞也被文娴放回去。
emsp;当初文倾并没有将他们两个关在一起。
emsp;宗启封的双腿如灌了铅,每走一步都无比沉重,他都快认不出她的模样了,哪里还能看出那个坚强明媚的女子。
emsp;这俨然就是一个被折磨的失去了灵魂的木偶。
emsp;除了会呼吸,连思想都没有了。
emsp;看到有人进来,程毓秀往角落缩了缩,似乎是害怕有来人。
emsp;宗启封单膝跪在她的面前,伸手撩开她挡在眼前的头发,程毓秀害怕,浑身发抖,推他,“你别碰我。”
emsp;宗启封被推了一下,但是姿势没变,他哑着嗓子,说,“是我。”
emsp;程毓秀愣愣的看着他,过了很久,像是脑海里出现了他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