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要去几天啊?”
小表妹是在问一个问题,但她的语气和神态莫名给人一种她是在悄悄发问的错觉——不想让人听见,或者说不想让人知道这句话是她说的,淡化存在感,大概是这样的。
“十来天唔……”楠哥嘴里包着东西说话,很不讲究。
“哦……”
“你去吗?”
“不。”
“去吧!”楠哥咽下了嘴里的东西,声音一下变得清晰起来,“你可以给我们拍照,我给你包吃住。”
“……”
小表妹沉默着。
实不相瞒,她就是不想给他们拍照。
要求又多,累得一比,后期做不好说不定还有人身危险,还不给钱。
“去吧!”
“不!”
“为什么?”
“去过。”
“哦。”
楠哥不再吭声了,专心吃。
小表妹目光转动着,逐渐挪到了周离身上,见周离正在和团子讲话,她沉吟了下,说道:“去这么久,团子大人就拜托我替你们照顾吧。”
团子一愣,扭头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周离,立马说:“团子大人不想和她在一起。”
“她不愿意。”周离转述。
“为什么?”包子不甘。
“她没有钱。”团子认真的说。
“她说你没有钱,连冰淇淋都买不起,更买不起她喜欢的昂贵玩具和开水白菜。”周离继续转述。
“她真的这样说吗?”
“真的。”
“可她只喵了一声。”
“哦,我简单做了一些加工。”周离解释道。
“……原来如此。”
小表妹平生第一次体会到贫穷带来的自卑,她不禁深深低下了头——往常她即使穷得只吃得起馒头,需要违背内心向表哥和楠哥卖萌才喝得上奶茶,她也是丝毫不在意的,甚至完全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好。
直到现在……
网络上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她一时想不起了。
……
晚上十点。
汤锅不抵饿,尤其是周离没怎么吃,现在肚子已经开始咕咕叫了。
但他牙齿已疼出了新境界。
这时楠哥的夜宵到了,她开门去哪,提了一大包,放在桌上将之一一打开。
“十三香小龙虾!”
“手撕烤兔!”
“油泼脑花!”
“这是田螺!”
“烧烤!”
周离面无表情的听着她报菜名,然后看见她从最下面拿出一个小碗,告诉他这是给他点的稀饭,然后还很大方的将老板赠送的很小一碗紫菜蛋花汤一并给他了。
他可真是感动得一塌糊涂。
“你们这样好吗?”
周离面无表情的审视着几人。
边上传来槐序的声音:“该遭!叫你让我帮你拔你不肯,要是我昨天给你拔了,以你天师的恢复能力,现在已经可以咬烂筒子骨了你信不信?”
周离只轻飘飘的瞄了他一眼,依然无视了他的话,甚至还有些不屑——
说得像是你吃得上一样?
还有,狗才咬筒子骨。
只见祝双有些愧疚的移开了目光,不和他对视,祝冰已经拿起一串烧烤了,又不由放了回去。
就连团子也有些迟疑。
而楠哥说:“好啊!好得很啊!”
于是祝双又将目光移了回来,脸上逐渐露出笑意:“其实我也觉得很好……”
祝冰重新拿起了烧烤,悄悄点着头。
“喵呜!”
周离面带微笑,已将这一幕刻在了心底。
随后他默默端起稀饭和汤走回房间,还关上了门——只要看不见也闻不到味道,他其实是能接受的。
打开稀饭的盖子。
他又沉默了。
竟然还是用干饭加水煮的!
非得给个差评不可!
用筷子搅和了下,待米饭和水和得比较均匀了,他闷头喝了一口。
虽然口味不好,但也能解饿。
可突然,他耸了下鼻子,不知从哪飘了一缕辛香重辣的味道来,被他敏锐的捕捉到。几乎瞬间,他的肚子就开始咕咕叫了起来,唾液也开始分泌。
扭头一看,老妖怪抱着一盆辣卤八爪鱼,嘴里还咬着半个,几只触手掉了出来。
“咋啦?你看着我干嘛?”
“……”
“他们都在吃,我不能吃哦!”
“……”
这一晚对于周离而言,依旧是艰难的一晚。
次日。
又是个大晴天呢。
他一大早去医院挂了个号,在小门诊和大医院之间他选择了后者,这个选择应该是比较正确的——医生阿姨用针管和洗剂对他发炎的牙齿进行了冲洗,并让他消炎后来拔牙,这个过程分文未取。
并且效果还不错。
随后他们驱车前往大理,还在车上的时候,周离就觉得疼痛减轻了很多。
祝双将窗户打开了一条小缝,吹着风:“外面还蛮凉快的。”
周离剥了一颗葡萄喂到团子嘴里:“春明是比雁城凉快多了,不过今年雁城也没怎么热,但要是中午,晒着太阳你就能感受到火辣辣的痛了。”
说完他顿了下:“对了,你们都涂了防晒的吧?手上也要涂。”
“涂了的。”祝双点头。
“他提醒我涂了的。”祝冰说。
“那就好。”
周离透过后视镜瞄了眼祝双,想了想:“你在这方面怎么比你姐姐还细心?比姑娘还姑娘。”
祝双的脸一下憋得通红。
周离满意的收回目光,又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