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甫面南而立,半阖双目喃喃自语着:
“紫黑大煞似乌云般盖顶而来,大凶,大凶,这是大凶之兆........”
黄甫心中凝重。
他师从钦天监主韩尝宫,望气多年,于此道早已登堂入室,每每望气,十中二三,已然是此道高手。
但他生平望气多年,未曾见过这般气象。
在他半阖的双目中,一股浩浩然宛如风暴来临之前的黑煞之气引而不发,而在滚滚黑煞之中,又有紫色升腾。
有道是气色光明发兴,气色暗淡则败落,气呈黑色则有祸,气呈紫色则大贵。
至极的黑煞之中蕴含至尊之贵气。
莫非是某位大人物将要发雷霆之怒于这荣华府?
“你们欲寻何人?”
黄甫再度问道。
“此番夺灵魔功问世,那大魔重伤明大人,薛名捕大怒,故而请黄大人前来寻出此人......”
杜翰功心中越发没底:
“可,可是有不妥之处?”
“夺灵魔功......数月之前那人尚杀明棠不得,此番岂能降劫于整个荣华府?必然不是此人,或不止是此人。”
黄甫微微摇头,又问:
“除却那人之外,尔等可曾有事隐瞒?”
“黄大人.......”
明棠心中‘咯噔’一下,想起了被扣押在牢狱之中的赵言言与东门若,欲言又止。
“明大人有话要说?”
黄甫瞟了明棠一言。
明棠犹豫了片刻才说道:
“为追查那贼匪下落,我等扣押了极神宗的东门若与拜月山庄的赵言言.......”
“极神宗与拜月山庄.......”
黄甫想了想,再度摇摇头:
“皇极神与拜月真人不会因为区区两个弟子招惹朝廷,赵长林前来交涉已经足以,他们不至于亲临荣华府.......”
极神宗与拜月山庄固然是大丰乃至全天下顶尖宗门,但大丰乃是天下最强势力,没有之一。
皇极神与拜月真人虽然是名列兵器谱的大宗师,然而无论是他的师父钦天监主韩尝宫,还是六扇门的捕神,锦衣卫总指挥杨林,东厂的大督主曹天罡都不会输给他们。
为了两个弟子得罪朝廷,绝对没有这个可能。
“薛大人也是如此认为的。”
明棠松了口气。
黄甫于马车之前踱了几步,犹有些惊疑不定,其他人也都不敢作声,唯恐打乱他的思考。
片刻之后,黄甫停下脚步,缓缓吐出一口长气:
“薛大人回来之时且告诉他,他要寻之人便在南方,一路前行必有收获.......”
“您这是?”
见黄甫又踩着人凳登上马车,明棠与杜翰功全都瞪大了眼睛。
“本官可无老师那般万里锁魂之能,说出大概已然是极限,更多的,看不到,也说不得。”
黄甫掀开车帘钻了进去,淡淡回应一句:
“你们若听我言,当可寻到那人,本官尚有要事,便不停留了........”
说罢,车夫调转马头,却是已然向着来时之路而去。
“黄大人?黄大人?”
明棠与杜翰功瞠目结舌,万万没有想到这位钦天监的五官灵台郎居然就这么要走了。
他们犹豫了片刻,还是没敢上前阻拦,相顾苦笑不已。
“他们没追来吧?”
转过两条街道,马车之中,手捧热茶的黄甫才微微松了口气。
“回大人,他们并未追上来。”
驾车的汉子微微犹豫之后,道:
“只是大人,您如此便走,岂不恶了薛潮阳与六扇门?”
“呵呵。”
黄甫冷笑一声,放下茶杯,慢条斯理的道:
“你可知,老师弟子数十位,其中不乏天资才情胜过我的师兄,何以本官能做这五官灵台郎?”
车夫面色一紧:
“自然是大人英明神武更胜,望气术后来居上。”
“扯淡!”
黄甫嗤笑一声,转而语气便淡:
“只因本官从来话只说三分,事只做一半,事不可为则不为,觉险而避,遇难则退。”
“呃.......”
车夫愣了一愣,半晌没敢接话。
“走吧,荣华府将成是非之地,久留无意。”
黄甫话不多说,淡淡吩咐道。
他的话音刚落,行驶的马车居然停了下来,不等他皱眉,车夫带着一丝急切的声音响起:
“.......大,大人,走,走不得了。”
“嗯?”
黄甫半阖双目,只见前方不远赤红气柱宛如狼烟冲霄而上,隐有饿狼扬天咆哮。
不由得面色一变:
“薛潮阳?”
街道尽头,人群散去,着绯红长袍,大披风罩身的薛潮阳环抱双臂,冷然开声:
“黄大人之话,倒是发人深省,薛某人自愧不如。”
唰~
黄甫掀开车帘,一跃而下,眺望远处当街而立的薛潮阳,笑容有些僵硬:
“薛大人为国为民,黄某人也是极为佩服的。”
这么被人堵住,黄甫的老脸也有些挂不住了。
“是吗?”
薛潮阳不置可否的一笑:
“我还以为黄大人是不信任我薛某人,想要离开呢?”
面前这老货是个什么货色他岂能不知道?
他答应赵长林释放东门若,赵言言匆匆赶来,就是为了堵住这老货。
否则,赵长林不付出足够的代价,他怎么可能放人?
“哪里,哪里。谁人不知薛名捕大名,我是怕大人遭到埋伏,正要去南山助大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