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听到承诺时候的反应的表现方式不一样,谷雨的表现方式则是暴力。
她给南怀瑾擦脸的时候比刚才用力多了,我都担心她把南怀瑾的皮肤给擦破了。
我回到自己的房间,桑旗正站在露台上打电话,我是没想听他讲电话的,但是在转身的刹那也听进去了几个字。
他对电话里的人说:“很好,下一个应该就是霍家老二了。”
虽然只有短短的一句话,但是能听出来是跟霍家有关系。
反正霍佳跟我也没有什么关系,我跟霍佳本身也不是朋友,她还拿我当做死敌。
我转身进洗手间去洗漱,出来的时候桑旗正在搂着白糖给他讲故事。
白糖在他的怀里面昏昏欲睡,可能是因为桑旗讲的故事实在是太精彩了,白糖很困但是硬撑着不肯睡。
我就坐在一边刷手机,现在网络上铺天盖地的都是关于霍家的新闻。
我惊愕的看到新闻上说霍佳的大哥,也就是三合会会长的大公子,今天早上因为车祸去世了。
到底是不是因为车祸,这就两说了。但是他在这个风口浪尖上去世真的很令人推敲,我在新闻的图片上看到了霍佳,应该是媒体在医院里拍的,霍佳刚刚从殓房里走出来,身边陪着她的是桑时西。
霍佳一身黑衣,面色苍白没有化妆,我第一次看她没有涂艳丽的口红,整个人没有了平时的骄阳跋扈,有一种楚楚可怜的意味。
即便她戴着墨镜都难以掩饰她脸上流露出来的悲痛和哀伤,也难怪了,前一天她的父亲刚刚在拘留所中被暗杀去世,而过了一天她的大哥就出车祸了。
我忽然想起刚才听到桑旗在露台上说的那句话,他对电话里的人说:“很好,下一个就应该是霍家老二了。”
他指的是这件事吗?
霍家老大的事跟他有关系吗?
我捧着手机抬起头来愣愣地看着桑旗,他正低着头给白糖讲故事,也立刻留意到我在看他。
但是他没有立刻抬头看我,将他说的故事收了一个完美的结尾,然后白糖才心满意足地睡着。
他将白糖轻轻地放在床上,替他拉上被子,然后关上壁灯,只留下外面客厅的一盏小灯。
借着外厅听微弱的灯光,我只能模模糊糊的看到桑旗高大颀长的影子。
他下了床到酒柜里去拿了一瓶酒,倒了一杯。
我跟在他的后面:“帮我倒一杯。”
他顿了一下但还是帮我倒了很少的一小杯,只是把杯底给占满了。
我接过来一饮而尽,又辛又酸的口感实在是不好喝。
“怎么了?刚才看了什么新闻让你需要喝酒来平复自己?”
“霍佳的大哥死了。”
“是啊,你认识?”他反问我。
“我当然不认识,”
桑旗笑了:“是啊,你又不认识他,这个世界上每天都有很多人生,有很多人死,你操心不来的。”
他慢慢地呷了一口杯中酒我把空杯子向他伸过去,他皱着眉头:“还要喝?”
“再给我倒一点呀!”
他又给我倒了一点点,这一次我没有一口气喝完,而是一小口一小口地抿着。
都说酒精能够让人亢奋,但是也能够让人迅速地平静下来。
霍家老大怎么死的?桑旗做了什么?
我直言不讳地问他:“我刚才听见你在打电话,不是存心偷听:但是也听到了一句。我想…”
“你想问我霍佳大哥的事跟我有没有关系是不是?”
我点点头,他晃了晃酒杯,杯中褐色的液体在杯中荡漾,很快被他全数倒进了口中,他的喉头滚动了一下,那些液体就顺着他喉结的耸动吞下去了。
他动作优雅地继续倒酒,侧面对着我不紧不慢地道:“霍佳的大哥是被一辆大货车迎面撞死的,而开货车的人已经证实了是他们三合会的另一个帮派的老大的跟班,所以这是一个很明显的窝里斗,明白吗“?会长去世了,霍佳老大自然而然的就会接班,三合会是一个比较老套的社团,他们遵循着世袭制,也就是说父业子承。现在老大死了,他自然是不能继承三合会会长这个职位。”
“那霍佳老二是什么意思?”
“霍家老大死了,老二自然会是继承人,那你说下一个会不会轮到他?”
按照桑旗这么分析,那应该是的。
“霍家一共有兄弟姐妹几个?”
“三个,霍佳是老三唯一的一个女儿。”桑旗端着酒杯向我走过来,一只手轻轻的扶着我的肩头:“夏至。”
他的声音飘荡在我的头顶:“我充其量只不过是一个旁观者,抱着一些幸灾乐祸的心态,因为霍佳跟我的之间的仇怨你是清楚的,所以他们家出事了我自然冷眼旁观,甚至幸灾乐祸,我这种情绪你可以理解吧?”
我当然可以理解,当年霍佳存心害桑旗被那个华生给欺骗,弄得倾家荡产,被迫离开锦城。
我不知道霍佳怎么会有那样的本事,我也不知道她是不是罪魁祸首,但是那件事情她肯定是有责任的。
所以霍佳出事了,桑旗如此的态度也是情理之中,我不可能要求他以德报怨,再说我也不是那样的人。
睚眦必报才是我们这类人的性格,我点点头表示认可。
我抬起头看着他在黑夜里特别亮的眼睛:“我不是因为关心霍佳,我是怕你因为仇恨做一些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
“我从来不会做会让我后悔的事。”桑旗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