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给我带来了很多吃的东西,什么豆腐乳,腊肠,笋干,还真的都是我爱吃的。
应该是桑时西跟他们说了我的喜好,桑时西真的蛮了解我的。
我让厨房把这些东西都收下,中午就做,让他们留下来吃饭。
我问邻居家的小孩子今天怎么没带过来,就是上次我在超市见到的那个,他们支支吾吾地没回答,然后就混过去了。
那时候我想不明白,现在知道了。
那个小孩子根本就是他们的孙子,那个女人可能是他们的媳妇或者是女儿,他们是桑时西找来演戏的,肯定有自己的家庭。
连我的父母都是假的,桑时西创造了我的前半生,还真是为难他了。
我和他们坐在沙发上拉家常,我那个假妈就从我小时候开始说起,。
她还真能编,从上午说到中午都不带重样的,每说完一件事情,她都问我:“小至啊,你还记得么?”
我摇摇头:“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哎,不记得也罢,有时候忘掉也是一件好事。”假妈握着我的手,另一只手在我的手背上拍了拍。
我的眼神忽然在她的手指上定格了,因为我看到了一枚我熟悉的戒指。
这枚戒指并不名贵,也不璀璨,是我上班的第一个月用我的工资给我妈买的礼物,后来我也送了她很多很贵的首饰她都不要,说她用不着,只是喜欢戴着我第一次送给她的戒指。
我现在心里已经很确定了,我爸妈很可能遭遇了不测,不然我妈的戒指不会在她的手上。
假妈见我总是盯着她手上的戒指,笑着道:“小至,还记得这枚戒指吧!是你上了电影学院拍了第一个广告给我买的!”
我此刻有一种冲动,想立刻把我妈的戒指从她的手指上撸下来。
但是我生生地忍住了。
我深吸一口气,微笑着跟她摇摇头:“我都不记得了,您又不是不知道,对了,您跟我上楼。”
我拉着她上楼,她不明所以地跟着我:“怎么了?”
我拽她进了我的房间,然后把她按在梳妆台前坐下来,搬出了首饰盒。
我拉开一只只的小抽屉,里面都是桑时西送给我的珠宝。
有的是最近新送的,有的是以前送的。
我看到她的眼睛都直了,不由自主地从嘴里发出“哇”这样的惊呼声。
我指着一排排的戒指对她说:“妈,挑几个你最喜欢的。”
“啊?”她诧异地看着我:“你送给我啊!”
“你是我妈,我的就是你的,你快点挑吧!”我拿出一只祖母绿的戒指往她的手指上一套:“哟,无名指有点大了,您把这个戒指拿下来,戴上中指看看。”
她乐得合不拢嘴,立刻就摘下了戒指随手放在桌上,套上了那枚祖母绿的戒指。
她左看右看,满意地不得了,嘴里还喃喃自语:“这是真的吧,不知道是什么玉,肯定好贵的。”
我送给我妈妈的那枚朴素的戒指静静地躺在原木色的梳妆台的台子上,原来缠着的红线不见了,因为这个女的的手指比我妈妈粗。
桑时西很细心,连我妈妈经常戴的戒指都拿下来给这个冒牌货戴上,真是以假乱真。
我将那枚戒指握在手心里,似乎能感受到我妈妈的体温。
“小至啊。”冒牌货一直在晃我的胳膊,我才惊醒过来。
“怎么了?”
“这个戒指多少钱啊?”
“几十万吧!”我随口答道。
她嘴巴张得能塞进去一只杨桃:“这么贵啊,这都是桑先,哦不,时西送你的吧,你送我了他会不会生气啊!”
“不会,我首饰这么多,他根本搞不清的,你喜欢就多拿几件走。”我又胡乱拿了几件珠宝塞进她的手里:“你的手指上太单调了,多戴几只戒指。”
“好好好,还是我的闺女好。”她笑眯了眼,把手举得高高的对着阳光照着,她大概已经完全忘记了我妈妈的那枚戒指。
我把戒指藏进了我的抽屉里,我妈妈的东西,我不想戴在陌生人的手指上。
冒牌货欢天喜地的下楼,因为是桑时西送我的东西,就是全部送给他我也不心疼,只不过他们不敢要而已。
他们在这里吃午饭,有些不太自在,手脚都伸展不开。
他们知道这是桑家,能自在才怪。
我想,他们也应该不会知道我爸妈此刻是生是死,他们不过是桑时西找来的演员。
饭桌上,他们一直不停地给我夹菜,盛汤,我跟他们说会有人帮我们布菜,不需要自己站起来夹。
因为桑家的餐桌很大,所以夹一个菜要很费劲地站起来伸长胳膊。
他们对我很好,很热情,很体贴。
但是我知道是假的,这一切都是假的。
我现在生活在一个假的世界里,假的老公,假的父母,假的记忆。
甚至是仇恨,都是假的。
吃完午餐,他们很明显不想留在这里,可能怕说多错多,哪里会露出破绽。
我假意留了几句就送他们到门口,临走前给他们装了一大车子的鲍参翅肚,又在门口跟他们拥抱了半天。
其实,以前我跟我爸妈从来没这么肉麻,真正的亲情不是靠这些虚头巴脑地来维系。
他们走了,我也松了口气。
转身走进大门,听见有人在喊我:“少奶奶,少奶奶!”
是吴芮禾的声音,她一路小跑到我的面前,累的直喘气:“少奶奶,从今天起,我在桑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