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很小开始,她便是王府里备受宠爱的小公主,父母疼爱、师尊庇护,而在王府之内,更是有无数的年轻男子暗中爱慕着她,甚至有不少不惜为了她而大肆挥霍,动辄搬出数万元石购下一支银簪,只为了能够亲自送到她的面前。
她虽无半点虚荣,但每天每日都在收着礼物,每时每刻都能够感受着被许多人捧在手心里的安全之感。
可自从某一天到来,父亲因为拒绝了七宗联盟的某项要求,最终被困死在一座荒山之中,母亲则由于相思成疾,每撑过三年,便郁郁而终。
又过了一年,她所居住的房间与庭院,忽然燃起了一场无名大火。
正是那一场大火,使得她彻底失去了原本那副姣好的面容。
本来在王府里的地位也在随之下降,可某一天,神之宫的一位前辈到来,却改变了自己的命运,令自己可以继续保持着之前的身份与地位在王府中生活,唯一失去的……便是父母与容貌。
可以说,她真的有些怕死,也不想死,因为见过了离别,才更珍惜活着的可贵。
而刚刚七宗联盟那名弟子的所说所言,竟是要替自己恢复容貌,甚至还要赠送给自己一枚保命神符。
容貌、性命,这两件奖励,真的是她内心最缺乏的东西。
但……
她的思绪逐渐飘远,回想起了那年冬天,在那一场飘雪的傍晚,那一位前辈到来,以及旁边跟随的一位、正手持冰糖葫芦,面朝自己微笑着的少年。
她还记得,少年没有像其他人那样,见到自己毁掉的面容感到恐惧或是厌恶,反而十分友好亲切的走过来,将另一个冰糖葫芦分给了自己,带着自己玩耍了几个时辰……
那短暂的几个时辰,使她原本已如死灰般的内心,终于在某个角落处重新生出了一点烛光。
那最开心也是最受宠若惊的几个时辰十分短暂,当少年与前辈即将离去之时,她终于鼓起勇气问了一个问题,她询问了那个少年的名字。
少年听到这个问题,似乎也呆愕了一下,紧接着拍了拍额头,告诉自己他姓沈,还告诉自己有时间再来找自己玩,然后便跟随着那名前辈离开了……
这一离开,便是许多年。
直到前几日的再相见,虽然他的声音变化了许多,个头与容貌也与当日不同,可她还是一眼便认了出来,那个鲜血淋漓、浑身是伤的男子,正是当初那个告诉自己姓沈的少年。
“喂,时间也差不多了,是不是……该告诉我们你的答复了?”
就在此时,一道冰冷无情的声音响起,狠狠地踏碎了她的一切想象,脑海中美好的画面,犹如被一只巨手突然攥住,再然后突然扯碎丢弃,画面渐渐发生变化,当她抬起头时,看到的是冰冷的铁索牢笼。
面前,则是赤发独角男子,以及另一位正眯着眼睛看自己的灰衣男子。
梦境破裂,她却并不感到失望遗憾,也正因为刚才那般,她才得以重新回想起了曾经最美好的那段回忆。
“看这样子,你是已经做好决定,死也要帮着那家伙了对么?”
灰衣男子突然冷笑了一声,阴恻恻道:“既然如此,那就休怪我接下来无礼无情了,虽说他们都说你的容貌可怕,但我倒是觉得,越是如此,越有趣……”
轰——
话音刚刚落下,甚至没等到女子咬舌,上方便响起了一阵格外震耳的炸响。
不多时,阵阵令人头皮发麻的血腥气味便涌了过来,嗅到这股气息,刚刚还阴冷笑着的灰衣男子骤然变了脸色,他与身边独角男子交换了视线,道:“过去看一下!”
说完这话,他又特意盯了那女子一眼,想了想,一推手,将其轰到了墙角,随后冷笑一声,冲了上去。
这看似毫无灵力的一掌,却是令女子犹如风中飘絮一般,瞬间无力的落到了墙角,唇边流下一缕血,身躯逐渐变得寒冷。
她像是坠入了无尽的深渊,像是又无数条手臂在用力拉扯自己,似乎要将自己扯进万劫不复的地狱里,浑身的力气都在逐渐丧失,身上的热量也越来越少,都在迅速流失……
意识越来越模糊,游离之中,她好似看到了一点亮光,又好像看到了一场雪。
雪中,前辈带着少年朝自己走来,少年手里拿着一串冰糖葫芦,冲着自己微笑。
但是恍惚之间,雪停了,前辈与少年都不见了,她闭上眼睛,再一次用尽最后力气睁开,看到的,是一张青年男子急切无比的面孔。
她的听觉好像恢复了,听到耳边不停传来的呼喊,她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
她在笑,可她却看得很清楚,跪在自己面前的青年在哭。
“师兄,将这枚丹药给她服下去。”另一侧,她隐约看到了苏玄的身影,脚步十分迅速,将一枚丹药递了过来。
下一刻她的意识忽然丧失,昏迷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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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去了多长时间,苏玄置身在王府一个房间外面,身边是紧张的阿七与凌曦。
“这丹药……真的可以救那位姑娘的命吗?”凌曦小声问道,眼圈有些红。
苏玄点点头:“当初得自那处秘境,再加上至宝的神力相融,只要一丝气机仍在,就绝对能够救回她的性命。”
阿七则是看了一眼房间,罕有的沉默。
之前所发生的一切,简直如同一场幻境,他从未想过,自己这位师兄在最疯狂的震怒之下,竟是爆发出了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