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门。
“打到六鹤堂,活捉蔡元长!”
“抄了郑枢密家!”
……
混乱的吼叫声伴随着略带寒意的秋风远远传来,而这吼声的目标之一,大宋太保,领枢密院事,宿国公郑居中,则默默站在残阳如血的背景上,看着远处猛然冲出街口的那辆马车……
“这个逆贼!”
他恨恨地说道
那马车上王跃挥舞着斧头,伴着后面战鼓声恍如狂化的兽人般吼叫着。
而在王跃两旁是汹涌而出的骑兵。
这些其实是刚刚到开封,还没怎么捞到金银珠宝的马场禁军和马夫们,恍如蛮族骑兵般,在马背上发出各种混乱的嚎叫,挥舞着各种兵器,混乱而又悍勇地冲入作为大宋繁华标志的御街。
至于那些全身铠甲的步兵,则从更远处一个个巷口涌出。
恍如五军之战里钻出洞穴的半兽人。
而宽阔的御街对面,所有巷口街道口全都被街垒堵死,后面无数的士兵严阵以待,两旁原本那些商铺的楼上,防火的望火楼上,甚至大户人家的绣楼上也全都是弩手。这些就是马忠和呼延灼带来勤王的府界第三将所部四千余兵马,马忠就是府界第三将,呼延灼是副将,他们原本驻扎郑州。得到消息后他俩率领骑兵作为前锋狂奔而来,后续步兵则乘船沿着汴河顺流而来,最终马忠和呼延灼半夜到达,步兵今天下午到达。
这就是第一支赶到开封的勤王军。
然后俩主将一进城就被俘。
而郑居中亲自带着十万贯赏钱直接就在南薰门发钱,进城的每一个勤王士兵都有份,以此激励起士气,然后由一个内官接管这支军队,并且在御街西边布防。
“幸好还有这些忠义!”
郑居中身旁,负责掏钱的户部侍郎唐恪不无欣慰地看着下面。
他们下面也是骑兵。
瓮城前面三百骑兵严阵以待。
“忠义?忠义是钱买的,都是一丘之貉,都是贪婪无耻之辈,这些粗坯何来忠义可言!”
郑居中冷笑道。
这就是马忠和呼延灼带来的那支骑兵。
他们被调到了朱雀门,就驻扎朱雀门瓮城。
他们可是宝贝啊!
这是朝廷目前唯一能够真正用于外城反击的力量。
虽然数量不多,但在上次曹矇耻辱性的惨败之后,这也使得朝廷终于真正有了能用的骑兵,所以这些三百骑兵统统都得到了重赏……
每人一百贯!
这还只是士兵的,军官更多,而且军官都得到了升官,总之这些家伙刚到一天,就已经让朝廷花了近五万贯,不得不说恍如吞金兽。加上外面防御的步兵,这支勤王军刚到就已经吞掉了二十万贯,这还不算外面那些民间慰劳的,光郑居中自己家为了保住就在御街路西的府邸,就掏了一万贯慰劳。
还送了三个美婢呢!
“韩将军,立刻出击,打退贼兵每人再赏一百贯!”
他低头喊道。
“太保放心,有末将和兄弟们,就断不会使贼兵染指御街!”
下面骑兵前面,那个为了马忠和呼延灼恩情,宁可带着士兵撤退的军官,向着他一抱拳,带着一脸的大义凛然说道。
然后他摘下锥枪向前一指……
“兄弟们,随我杀贼!”
他大吼一声。
紧接着他催动了战马。
然后三百骑兵同样催动战马,在宽阔的御街上直冲向前。
这条大街宽度超过现代城市主要街道,实际上内城从宣德门到州桥段宽达两百步,而这州桥到龙津桥段就算大幅收缩,也一样宽度近百步,正好适合骑兵结阵冲击。王跃是从东西向商业街冲出的,这条大街与城墙平行距离超过半里,正好在神臂弓射程外,床弩虽然能够到,但这样距离也没有意义,而龙津桥在十字路口南边,那些进攻御街街垒的步兵是从桥南的街道冲出。
这样他正好切断这边骑兵南下的道路。
双方骑兵必须一战。
“哼,看这逆贼还如何猖狂!”
唐恪自信地说道。
外面骑兵的军团继续狂奔向前。
而就在同时到达御街的王跃,也带着他的骑兵迅速迎敌,南边冲出街口的步兵,同样开始和守卫街垒的禁军对射,宽阔的御街成为战场。
“列阵!”
杨大将军高喊着。
他后面骑兵乱糟糟的完全不知所措。
“你不是骑兵都头吗?”
王跃无语地看着身旁一个军官。
“回将军,小的就是个养马的,马军都头归马军都头,可小的真没做过马军,小的就在马场养马,不过将军放心,马上开弓小的会,小的时常骑马射兔子,不过运枪的确不会,估计这里的兄弟也没几个会的,多数就是会在马上开弓。”
后者陪着笑脸说道。
“戳人还不会?”
王跃说道。
“小的真没戳过!”
那军官看着手里的锥枪,一脸苦恼的说道。
其他骑兵纷纷附和。
王跃扶着脑门,一脸忧郁地看了看这些乌合之众,然后再看着前方狂奔而来的骑兵……
“左手缰绳,右手握枪柄中间,枪柄后面夹在腋下,枪头指向前,一直保持这个姿势,然后跟我向前冲,战马有多快跑多快,谁敢半路掉头我砍死他!”
他喝道。
那些骑兵纷纷照做。
这个姿势还是没问题,毕竟本身就很简单。
这时候对面骑兵相距已经不足两百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