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振听见徐昌永说话,连忙拔腿出门,迎了上去,正赶上五短三粗矮壮敦实的徐昌永进院子。
徐昌永见杨振迎了出来,知道他对待自己一如既往,心里着的邓恩、麻克清,还有坐着的徐昌永,以及徐昌永身后跟着的一高一矮两个汉子,听了杨振这番话,先都是一愣,没搞懂什么叫低调,但是见杨振大笑,瞬间都明白了其中的玩笑意味,一个个也跟着笑了起来。
趁着这个工夫,杨振打量了一下徐昌永身后站着的两个汉子,其中矮壮一点的那个面相丑陋,但是看起来却颇为面熟,一定是在哪里见过。
而那个身材高大但却显得瘦弱的汉子,一张瘦骨嶙峋的刀条脸上,满是大大小小的坑坑洼洼,嘴角上留着两撇长长的八字胡,此时低眉顺眼地垂着头,安静站着,别人哈哈大笑的时候,此人也是嘴角轻微上翘而已。
对于这个高个子、刀条脸的麻面汉子,杨振的脑海里却是毫无一点印象,心里断定他是个生人。
想到这里,杨振见众人笑罢,接着对徐昌永说道:“徐老兄!我刚回松山,还没来得及传你见面,你却自己进城来了,不可能只是为了赶过来欢迎我一下,再当着我的面儿吹捧吹捧我的吧!”
杨振笑着对徐昌永说完这番话,又去打量徐昌永身后站着的那两个汉子,这时,就听见徐昌永哈哈一笑,冲着杨振一伸大拇指,说道:
“呵呵,兄弟你还真是料事如神了!”
说完这个话,徐昌永脸上的笑容一收,看看院子里面,似乎也没有外人,随即肃容,对着杨振说道:
“兄弟你率队出海之前,曾叫我安排了孟和,往西去边外,招募草原上的英雄豪杰。这不,孟和回来了,既带回来了一支人马,也带回来了不少有用的消息!
“其实,昨天就听说兄弟你顺利归来了,但是我料你进了松山城,一定焦头烂额,必顾不上这个事情。所以等了一天,今天一早,带着他们赶过来面见!”
听见徐昌永这么说,杨振顿时想起来此时站在徐昌永身后的那个面熟的丑陋汉子是谁了,那人正是之前被他亲自委任的蒙古杂兵把总孟和。
当下,杨振笑着对那个丑汉子说道:“我这两天啊,的确是忙得有点焦头烂额了!孟兄弟,你却是几时回得乳峰岗?!此番去边外可还顺利?!”
孟和原本低眉顺眼地站在徐昌永的身后,此时听见杨振叫他,冲他说话,连忙从徐昌永的身后转出来,快步走到杨振跟前,单膝跪地,右手抚胸,垂首见了礼,方才回答道:
“小的孟和拜见总兵大人!回总兵大人的话,小的之前奉命,前去边外招募游骑,要说顺利,也算顺利,小的倒是带回来百十号人马回来!”
孟和说话的声音嘶哑低沉,如同金石磨砺,但是汉话说的倒也流畅,听在杨振的耳朵里也很清楚。
只是杨振听他似乎是话里有话,此行既有顺利的一面,似乎也有不顺利的一面,当下盯着他,准备听他继续说下去。
不过,这时却看见孟和没有继续说话,而是就地突然回头,冲着徐昌永身后那个高瘦麻脸汉子招手说道:
“李兄弟!快来拜见松山杨总兵!”
只见那高瘦麻脸汉子似乎早等着孟和的这句话了,闻言立刻上前几步,在孟和身边迅速跪下,同样单膝跪地,右手抚胸顿首,行的是相对简单的草原胡人礼。
当然了,现在杨振的军中都行这样的军礼,这样的礼节既有上尊下卑,又很简单朴素不繁琐,也适合在军中使用。
那高瘦汉子到杨振面前跪下行了礼,当即说道:“小的李麻子,见过松山总兵杨总兵!小的恭贺杨总兵出击满奴后方,凯旋归来!”
本来还在门前台阶上随便坐着的杨振,听见这话,当即站了起来,看着身边同样跟着站起来的徐昌永。
徐昌永立刻永笑着说道:“这个李兄弟啊,原来是在三座塔西北的青峦岭下讨生活,这一回,孟和孟把总奉了兄弟你的令,前去招募游骑,李兄弟呢,咳——,被兄弟你的忠义之心所感动,这就跟着孟把总回来了!”
听见徐昌永这番话,杨振心思转动,脸上笑着,嘴里不说,但心里直嘀咕:什么叫被我的忠义之心所感动,怕不是在糊弄鬼呢吧!说穿了,恐怕就是在青峦岭里活不下去了!
只是杨振深知伸手不打笑脸人的道理,人家毕竟是来投靠自己来了,看破不说破,相互都有面子。
想到这里,杨振看着李麻子,说道:“既然如此,杨某欢迎之至!赵兄弟今后就带所部弟兄,跟着徐参将我徐大哥,在乳峰岗驻扎吧!”
杨振说到这里,扭头冲着身后一侧的麻克清点了点头,麻克清登时会意转身进了屋里。
这个时候,杨振看着李麻子,接着说道:“对了,李兄弟可有大名?麻子麻子的叫着,终归不是一个尊称!”
杨振说出这个话的时候,徐昌永、孟和都已经知道了杨振的意思,这是要收下这个李麻子了,而且要当场给他一个武职出身了。
李麻子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当下立刻对杨振行礼说道:“小的幼年出了天花,全家都死绝了,只有小的命大,幸得未死!从那以后,就叫麻子了,小的时候叫小麻子,成人以后,兄弟伙们都叫小的麻子李,此外并无正经大名!”
杨振听他这么说,又见麻克清一时未将官告笔墨拿来,便又对这个麻子李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