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南现在是热门的地方了,不再是那么偏僻之地,这个偏僻之地说的是地理上的概念,而不再是偏僻之地,指的就是政治上的概念了,现在云南百废待兴且不说,其余的事儿都可以不必管,但这商道,还是要注意好的,“征缅引刚刚发下去,商人们都是兴致勃勃的,要在缅甸捞回十倍的本儿来,别的事儿不用管,只要把商道给料理好了,云南百业昌盛的日子,就指日可待了。”
“而阿桂坐镇阿瓦城,几年内都不会回来,云南地面上,没人会来管着宁老爷,这巡抚当的舒服,等闲省份都比不上云南了!”
缅甸平定,这改变了历史上的走向,而且傅恒打下了缅甸,也要注意到一件事儿,那就是发出去了那么多的征缅引,怎么样和商人们交代?
哦也不算是什么交代,在这个时代之中,大玄还不需要对着商人们交代什么,但傅恒之前就设想过若是缅甸打不下来,而商人们又要征缅引的收入的话,说不得也只能是在两淮盐业那里补一些盐引出来给这些商人们了,现在缅甸打下来,那么当然商人们的付出总不能不给他们回报的,阿桂坐镇阿瓦城,第一当然是要镇压还有一些忠于孟驳的顽固势力,但实际上还有一个因素,没有摆在台面上说,但是阿桂和傅恒都非常清楚,那就是要确保征缅引的平稳开展和发展下去。
皇帝对着这一次作战十分满意,花费的银钱极少,当然所谓的极少,也只是对着一个国家而言,大约花了三百万两银子,要知道历史上的征缅之战,从户部的账上来算,就花费了一千万两银子!这还没打赢的结局。实际上从金秀搞出了征缅引,“骗了”商人们来投资征缅大战之后,朝廷基本上就没有再花过钱,那时候的纳兰永宁的转运使衙门,也就彻底沦为了转运的机构,不需要再去愁银钱的筹集了。
所以傅恒非常清楚征缅引对着战争的巨大作用,既然商人们愿意在缅甸赚钱做生意,那么云南方面,最要紧的就是保证商道,只要是把商道维护好了,别的就不说了,单单这过路费,就足够让云南富的流油了。纳兰永宁有军功傍身,上头又没有总督管着,云南的事儿太好办了,商人们只要能在缅甸源源不断的赚到钱,那么云南这个必经之地,就会持续的发展下去。
这些道理长贵自然是明白,纳兰永宁也明白,但他还是想着要留在京中,“老爷的意思,还是想着留在京师里头。”
“这可就是难了,”金秀盘膝坐在炕上,闲闲的喝了口茶,“宁老爷已经是当上了巡抚,二品的官儿,若是想留在京中,那么就是要六部的堂官了,六部的堂官,那就不是简单的事儿,也不是简单的人脉和关系,可以上的去了。”
六部之中的官员,尚书和侍郎,都在各部衙门的大堂两侧的偏堂办公当差,所以被称之为“堂官”,而军机处大臣一般都分管各部事务,如果到了某一部来理事,当然就是坐在最中间的大堂,所以军机大臣们被称之为“中堂”。
金秀的意思是已经当过巡抚的差事儿了,入京来,肯定也要二品官以上了,可大玄省份有三十几个,巡抚就意味着又是有三十几个,而京师之中的六部,尚书侍郎满打满算,也不过是十几个,这样的职位,绝不是随便就能得到的。纳兰永宁有些着急了,想着趁这一次征缅大获全胜的机会,乘胜追击,继续更进一步,在中枢的部院争取到一席之地,他的想法是好的,可纳兰永宁,到底是根基未稳。
“现在这个时候,可不是入京的好时机啊,”金秀微微摇头,“大胜之后,皇帝原本就要操心安排功臣的位置,把他们放在什么地方去,说句不客气的话,宁老爷可还不算简在帝心的,想要现在入京,难。”
缅甸大胜,最出彩的当然是那些浴血杀敌的将士功臣们,转运粮草是不错的功劳,可到底要次一等的,而且若是论起后勤调动起来,中枢的人才是更加辛苦,兵部的福隆安自然是不必说了,尹继善才是后勤第一宣力功臣。
而且金秀说的很直接,纳兰永宁并不是简在帝心之人,之前也就是因为福康安和纳兰家闹了矛盾,皇帝才记得纳兰永宁这么一号人物,后头云南的地方要员被杀的差不多了,傅恒保举,皇帝为了怕有人掣肘傅恒,所以临战时候,傅恒要用什么人,他一概同意,免得选派和傅恒不对路的人过来处置后勤粮草,给傅恒使绊子就更不好了。
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纳兰永宁抓住了,但是他也仅此而已,想着要再进一步,这就是千难万难了,金秀说的直接,“宁老爷还是呆在云南更好。”
“我也是这样想的,只是老爷的意思,”长贵静静听着,听着金秀说完了,“还是要想进一进,试一试。”
人心就是如此,得陇望蜀,永远不够,金秀不会觉得纳兰永宁贪得无厌,人类的yù_wàng往往是社会进步的源泉,只是她觉得没戏,“那么试一试就是了,怎么还来问我呢?”
“还是要请金姑娘多和富察家说一番,”长贵笑道,“您的话,比老爷的话儿还有用些。”
桂大奶奶显然已经是麻木了,但富祥这会子不好说话,若是能够说话,他也一定会感叹,这个世道真是变了,真的,真是变了,什么时候外头这些官场上的事儿,自己都听不懂云里雾里的事儿,竟然要来问自己的女儿,准备入宫当福晋的女儿,竟然是正儿八经的被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