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土,神都。
青石铺砌的街道上面,浮现出沉重的脚步声。
慢慢的,脚步声一顿,淅沥沥雨水中,一位手持着雨伞,正站在皇宫之外,目光平和注视着皇宫。
赵无极骨骼宽大,高大魁梧的体魄,充斥着一股压迫力。
此时在赵无极目光中,能够看见一辆囚车,正被一队手持利刃的甲士护送,正缓缓的通过皇城宫门。
囚车中一位中年男子,早不复往昔英武,梳理一丝不苟的装束,都已经消失无踪,披头散发的跪坐于囚车中,衣着上面多处都有着破损的痕迹。
神色较为晦暗,唯独一双眼睛,还算是明亮。
对方和赵无极对望,赵无极缓缓收回目光,余光中看见暗中,不知道掩藏着多少只眼睛,此时正在盯着这一幕。
低声议论的声音,自耳旁浮现而出。
“南方越人叛乱,摄政王平叛不利,以至于陛下御驾亲征,这才平了南方乱局。”
“这几年两位摄政王先后被废,打入到死牢当中,听说太后身体也不是很好。”
“真狠啊。”
“本以为这老九是一位无害的兔子,没有想到竟然是有着利爪的老虎,接下来就该是两位异姓王了。”
赵无极倾听着一声声议论,大乾近十年的局势,清晰自内心中缓缓流淌过。
前五年,这位陛下不问政事,一切皆由两位摄政王和太后处理,坐看摄政王和太后私斗,一直到第六年才露出狰狞,先废掉晋王摄政王的位置,第二年关押到大狱。
开始联合秦王逼迫太后还政,不在具备垂帘听政资格。
第八年南越叛乱,昔年南越王族有王子存活,经过多年串联,一朝起兵,夺南都,连克州郡,尽复越土。
秦王南下平乱,苦战一年,非但未曾阻挡,反而被越人所败,一时之间天下动荡,多处皆有义军起义。
至此危难之际,御驾亲征,先破越军,再毁越都,扑灭叛乱。
一件件事情,从容不迫的处理掉,手段惊人。
借助着越人叛乱,如今这位大乾之主,声势如日中天。
良久,走至到一处凉亭中。
一位白色衣裙女子,此时正跪坐于凉亭中,双手放于腹部前,一双美眸倒映着赵无极身影。
一旁宫娥主动上前,接过赵无极手中雨伞。
赵无极跪坐于女子面前,语气平静讲道;“十年之期已满,我今日前来邀请长公主一起前往中土。”
赵无极看着平静的长公主,徐徐开口讲道:“昔年长公主助我良多,如今大势皆在陛下,当年出手者,其中大半已经被其剪除。”
“继续停留在东土,长公主有九死一生,不如和赵某一起前往中土。”
长公主良久,红润嘴唇才蠕动,吐出几字道:“姬长空。”
赵无极缓缓点头道:“九皇子天赋异禀,天赋才情皆是不弱,但晋王和秦王也是其中佼佼者,不弱于九皇子,而且较为年长。”
“当时二王以证得法相,九皇子连宗师都未曾到,如何能够在短短十年内不到,先后剪除二王,逼迫太后还政。”
“南越王子,为师父弟子,其平定南越后,押送至神都斩首,其首级至今悬挂于神都城门外,借此震慑天下。”
“行事手段酷烈,这是不把师父放在眼中。”
长公主浮现出冷色,语气讥讽道:“他是认为先生回不来了,不可能走出花果山。”
“但他太小看先生了,花果山困不住先生。”
“先生一定能够自花果山平安归来。”
“届时知道弟子死于他手中,他死定了。”
“姑姑说错了,死的不是朕,而是陈庆丰。”
天空上方云气涌动,浮现出一道缺口,阳光顺着缺口照耀下,犹如神圣之光,笼罩于凉亭上方。
一位通体纯净透彻,虚幻之光构成的伟岸身影,已经站在凉亭外。
姬长空龙行虎步的自外走入凉亭,目光平静注视着长公主,语气肃穆讲道:“花果山底细,朕早已熟知。”
“想要离开花果山,必须要用天船不可,而昔年东海中出现天船,朕已经自天机楼获得消息,是浅陌离自花果山中成功归来。”
“失去了天船后,就算是陈庆丰本事再大十倍,也是没有离开花果山的可能。”
“时局至此,你们还指望那死人来压朕。”
“这是听见最好笑的笑话。”
姬长空冷笑连连,声音自天地中,充斥着无尽的讥讽。
姬长空目光自长公主移开,看向赵无极讲道:“十年期限已满,你王爵之位,自己上表辞去吧。”
“朕也给你机会,你离开东土前往中土,朕不会亲自出手,只要你能够逃过大乾追杀,那么昔日种种恩怨纠缠一笔勾销。”
姬长空话语落下,没有多少纠葛,转身朝着远方走去。
姬长空背对二人,一步步走入雨中,浑厚的语气响彻四方道:“朕已获得正果之位,证得真仙,为在世仙神,就算是陈庆丰在此,朕也不惧。”
“这东土天下,是朕的。”
“要是陈庆丰能够自花果山走出,朕要让天下知晓。”
“朕是如何杀的他。”
凉亭中,气氛沉默。
一股压抑充斥二人心中。
十年过去,灵机上涨,中土也有永世地仙出没,但一位在世仙神于东土,依然是无人能敌。
这是沉甸甸压力,压在二人心中。
这一刻长公主迟疑了,就算是先生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