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若是单以剑道修为而论,他如今甚至不如守霄峰的峰主荆阳夏。
但他输,终究是输给了张锲瑜那个老狐狸。
他从未想过自己在宗中立威多年,竟还有弟子敢当面忤逆自己的。
“你想叛宗?”翰池真人厉声喝问道。
宁长久知道这个投影没什么杀伤力,甚至懒得理会他,他背着陆嫁嫁自顾自地朝着隐峰外走去。
翰池真人看到茧中的女子,疑惑不解:“天宗气运消亡大半,哪怕是几位峰主都跌了小境,为何偏偏陆嫁嫁晋入紫庭了?其中可有隐秘?”
宁长久不回答他的问题,他心中清楚,只要陆嫁嫁醒来,他们便可以立于不败之地。
但是心魔劫同样需要消耗不少的时间。
哪怕是先前宁小龄渡劫,有他的帮助,同时也有那个心魔劫中的小女孩直接动用权柄,删繁就简,略至关键处,才在一炷香的时间里完成的。
他知道陆嫁嫁一定能斩劫而出,却不知道需要多久。
他必须拖延足够多的时间。
“拦住他。”翰池真人发号施令。
方和歌被迫出剑。
宁长久没有一丝手软,在双方剑火相触的一刻,胜负便是压倒性的。
宁长久的剑意与剑气要强大许多,剑火之舌顺着剑身压去,燎上方和歌握剑的手,他瞳孔一缩,被迫收手弃剑,身形后掠,宁长久以剑夺剑,然后将对方的剑直接抡在了地上,折成两半。
翰池真人神色阴鹜。
方和歌已无阻截之力,宁长久要遁逃出时,翰池真人的一句话再次成为了绊脚的绳索。
“宁小龄是你师妹吧?”翰池真人问道。
宁长久神色骤然冰冷:“她现在在哪里?”
翰池真人微笑道:“有人照看着她呢,她很好,你不必担心。”
宁长久叹了口气,心想这宗门到底是怎么了?凡是与宗主之位相关的,怎么不是魔头就是疯子?以后陆嫁嫁还是别当宗主了。
宁长久的神色却很快平静了下来,他稳了稳背上的陆嫁嫁,说道:“和严舟一样,剑经就在我的身体里,如果你们敢伤我师妹一丝一毫,这剑经你这辈子都拿不到。”
翰池真人道:“不,剑经不止在你的身体里。”
他话语顿了顿,说道:“它还在你的记忆里。”
翰池真人便是想告诉他,他既然可以抹去他的记忆,当然也可以提取他的记忆,若非此刻他境界大跌,便直接强来了。
此言一出,数道剑裳从隐峰外的天然洞窟中掠入,宛若一支支插着雪羽的箭。
这些年,翰池真人在隐峰中终究是有许多信徒的。
他告诉所有人,自己斩杀了紫天道门的门主和莲田镇的恶魔,夺回的九婴便是最好的凭证,而自己也因此身受重伤,境界大跌,需要在环瀑山疗养数年。
九婴虽然也伤势极重,但它全盛之时毕竟也是五道顶峰的生命,寻常的紫庭境哪里是它的对手?
虽然宗中许多人已有异心,但暂时没有人在明面上反抗他,哪怕是三峰峰主,也只是没有明确表态罢了。
如箭的雪影皆是天宗的长老,每一位都至少是长命初境的修为。
宁长久眉头微皱,身边浮现出灵光点点。
“小飞空阵?”翰池真人微惊。
雪影扑空,宁长久的身影消失。
但下一刻,他却再次回到了原地。
翰池真人正在与完整的九婴相融,自然而然地继承了九婴的权柄。
小飞空阵再玄妙,归本溯源还是对于空间的运用。此刻在翰池真人面前,有些小巫见大巫了。
他的身体明明已经出现在峰主殿,但脚未落地前,却还是被硬生生拉了回来。
翰池真人看着他,疑惑道:“天窟峰峰主殿,竟有你设下的阵法?呵,我原本以为陆嫁嫁真修成了冰魂雪魄的仙子,不成想竟与自家弟子私通,不知廉耻。”
他的话语没能在宁长久的心湖上激起一丝涟漪。
他唯一要做的,就是拖住时间。
他的身影被拽回之后,那几道身影也已各自握剑,向着自己斩来。
而整个四峰之间,洪钟大吕般的喊声也开始回荡。
“天窟峰弟子宁长久,私藏宗门重宝,天谕剑经,此为天宗大罪人,按门规应当重惩,如今他畏罪而逃,试图伤人,四峰当同气连枝,共守天宗四方桃帘,莫让这罪人逃出峰外。”
这些话语借助着九婴的力量,像是被包容在固定的空间里,清晰无比地带去了四峰的每个角落。
各峰反应各异。
他们脑海中纷纷浮现出那个白衣少年仗剑而立的身影,无论如何也不能将这横空出世的剑道天才与罪人联系在一起。
“我看那宗主才是罪人!”天窟峰的弟子最为愤愤不平。
“今天宁师弟所作所为有目共睹,倒是那宗主,明明身在峰中,四峰危难之际,却一点忙没帮上,如今还耗去了大半气运,我好不容易迈入通仙,境界一下子就被打回去了!”
“对,我也支持宁师弟!那宗主定是觊觎剑经,绝不能给他!”
“对了,师父呢?师父去哪了?”
“乐柔,你是大师姐,由你来主持大局吧。”
“我……”
“都别吵了。”雅竹平息了众人的讨论,道:“经历了这么多事,究竟谁好谁恶,大家应该都看清楚了,如今翰池靠的,不过是一点余威罢了,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