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君乌鸦长喙般的帽檐下,红色的光芒一闪而过。
血羽君的耳畔忽然听到了两个字。
“朱雀?”
听过即忘。
……
这些天,宁长久遇到了许多奇怪的事情。
第一日,他在小巷子里遇到一个生得漂亮,衣裳破损,媚眼如丝的女子,她似是喝醉了酒,躺靠在墙上,对着宁长久招了招手,其间手指微松,原本搭在肩膀上的衣裳滑了下去,露出了圆润秀丽的肩膀。
宁长久原本以为是勾引人的妖邪,但他展开神识仔细感应了一番,却没有在对方身上感知到任何妖魔的痕迹。
但他依旧感受到了一种极强的魅惑,眼前的女子虽美,却也算不上什么倾国倾城,为何会给人一种天下第一美人的感觉?
剑经也觉得不对劲,悄然帮他切断了心神。
宁长久没有去管那个女子,退出了小巷。
第二日,他在一条无人的路边看到了一些散落的物件。
他还未来得及有什么反应,体内的剑经之灵已经惊呼了起来:“那……那个难道是重火石,那是比重火匣更高阶无数倍的东西,只要用它淬炼过的剑,可以由凡品直接跃至神品!它旁边那个好像是吞星芝,顾名思义,其中蕴含的灵力,恐怕有一个星辰那么巨大,你要是吞食了,说不定可以直接突破长命,一举来到紫庭巅峰啊!这……这些都是传说中的神物,为何会出现在此?”
宁长久看着地上散落的几样东西,那个被称为重火石和吞星芝的确实最为突出,它们长相古怪,一眼便可以与那些神话联系起来,其余几个同样品相不凡,一眼便知不普通。
剑经之灵见宁长久犹豫,连忙道:“这一定是天漏了,从上面的神国掉下来的……这可是几千年难得一见的神品,你赶紧拿了就走,天予不取反受其咎!”
宁长久再一次展示了自己的耐力,他离开之时一样未取,只当地上的都是破铜烂铁。
剑经之灵心痛不已。
第三天,宁长久去寨子边缘的荒原,帮部落的人清理一番原野,期间它们遇到了一头生有三首的怪鸟,那怪鸟羽毛漆黑,其中一片彩羽最为夺目。
“这莫非是天地初开时孕育而出的神鸟苍露?它不是应该早就消失在混沌里了么?快去拔它那根彩羽,传说只要有这片羽毛,就可以帮你实现一个任何的愿望!这是天地要让你离开这里啊!”剑经之灵忍不住地惊呼着。
宁长久看着那片夺目的彩羽,心中确实有些心动。
他也怀疑自己是不是天运过好,或者有一只冥冥中的手要送自己离开。
而他心动的一刹那,体内的金乌却嘶叫了一声,那一声嘶啼让他重新冷静了下来。
他在剑经之灵悲愤欲绝的目光里离开这头混沌伊始诞生的神雀苍露。
第四天的时候,他们没有遇到什么绝世的机缘,而是目睹了部落中的一场混战,他们不知是何缘由,发了疯似地打了起来,其中有一人对宁长久很好,经常给他送来最新鲜的肉,他见到了宁长久之后便对他呼救,请求神王替他们做主,并说他们愿意听从他的号令之类的话。
宁长久一如既往地没有理会。
剑经之灵也察觉到了不对劲:“这些天到底是怎么了?”
宁长久说道:“事出反常必有妖。”
剑经之灵道:“那重火石灵力冲天,那苍露满身神性,这些都做不得伪啊,我感觉你一生的运道都用完了,可惜没有好好把握。”
宁长久轻轻摇头,他原本以为,自己遇到师尊是他一生的幸运,可那最终也成为他的不幸。
如果早已知道了自己的命运无法改变,那么这一路上再富丽的花草和景色又有什么用呢?
这种想法也是他能抵御重重诱惑的原因之一。
宁长久摇头道:“我倒不这么认为,我只是在想,如果那是有人刻意安排的引诱,那我要是捡起了那些东西,后果是什么?”
剑经之灵半点不信,冷嘲热讽道:“故意安排?那这代价也太大了些,本天君纵观这荒僻之处,也不觉得这里能出一个这样的豪绅。”
宁长久并不后悔自己的决定。
从这天开始,他对于周围发生的一切听之不闻,视之不见,甚至放空了自己的大脑,让自己不要去做什么多余的想法。
不知不觉又是一个月。
夜除已经修完了第一遍修罗神录,他依旧是少年模样,精神气肉眼可见地攀升着,俊美的脸上重新附上了莹润的圣辉,神袍边缘,金光聚散离合,宛若一只只在云间绕舞不歇的仙鹤。
这些天,他时常看着浑浊的天空,构想着一些事。
他知道,断界城的司命也早已开始了计划,不出半个月,她就会收割尽城中所有的神灵。
那些神灵身上,都附着着时渊散落的权柄。
她想要靠着这些神灵,重新拼凑出一个虚假的、完整的日晷,以此来骗过那扇神道尽头的“混沌之门”。
女人都是骗子……
夜除的嘴角勾勒出一丝不屑的微笑。
他也不确定司命能不能欺骗过法则,但他并不会给她这个机会,他要在她即将达成一切之时出现,将她直接从神坛踩入深渊。
至于这个白衣少年。
如果他推算的日子不错,三天之内,他便要修到第六十三卷了。
不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