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雄顿时一身冷汗,今天的事,实在是太邪乎了。
迷信,奶奶的迷信吧,信它一回。
蒋雄连忙将油漆盖揭开,一股熏天的恶臭味就窜了出来,他捏着鼻子无法呼吸:“爷啊,这油漆什么东西做的,好臭。”
“鱼油和墨鱼汁当然臭了。”
说着话的爷爷浑身一抖,双目圆瞪。只见点燃的香,那黑色的烟气竟然没飘多高,就散掉了。
烟散的很诡异,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将黑烟吹走了似得。可明明,江面上一丁点风都没有。
老爷子额头上渗冷汗,手也在发抖。他嘴里念念有词,不断的祭拜金沙大王。可陡然间,本来还在燃烧的香,竟唐突的断成了两截。
“不好!”老爷子大叫一声,催促道:“娃儿,快刷船。”
江面下的东西,不但的游弋在四周,不时地撞击着船体。篷船还算结实,暂时没有散架。可谁知道还能撑多久,以现在的状况,两人掉下水绝对活不了。
毕竟那些密密麻麻跳上来的老鱼精身上,没有一只是完整的,全都被某种类似人类口腔的生物,给咬过。
蒋雄忍住臭,他用粘稠的鱼油不断的将小篷船刷成黑色,还要时时提防着来自船下的撞击,他刷的很艰难,也不快。
老爷子眯了眯眼,他抓起香炉,放入江水中。
黝黑的铜香炉一入水,竟然怪异的没有沉下去,反而漂浮在水面。老爷子又从船舱拖过来一大把糯米,拼命的往水中洒。
香炉终于沉入水中,随着糯米的洒入,大片大片殷红的血似的液体,猛然间涌入江面,将整片江水都染得妖艳无比。
蒋雄看呆了:“怎,怎么江水变红了?”
这种事他闻所未闻。
“江水里有尸体,有冤死的尸体。那尸体中怨气不散,在水中就会作妖。一碰到糯米,它们的怨气会令糯米变红。”老爷子道。
蒋雄难以置信:“不可能吧,这不科学。”
老爷子懒得理会孙儿,他不断的从船舱里把当年干捞尸人活路的物件拿出来。蒋雄苦着个脸,自己爷爷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将这些东西给偷偷藏在船中的?难怪感觉最近的船油耗很高!
他手没敢停,当刷完整个船的时候,水下的撞击竟然突的就停止了。而江面上的鱼,也不再胡乱跳出水面。
江水,恢复了平静,平静的让人心悸。
老爷子用拖尸勾有节奏的打着水面,糯米、朱砂、铁锈不断的洒入水里。嘴里的声音也大了许多:“尘归尘土归土,水下冤死的娃儿,如果你放心的话,拼着我这把老骨头,我送你回家。”
说也怪,就在爷爷说完这句话的当口,平静的水面顿时再次沸腾起来。在离船不远的位置,水下咕噜咕噜的直冒气。无数的气珠子涌上水面,发出啪啪啪的破裂声。
不多时,一具尸体,真的浮了上来。
是一具女尸,穿着白色的连衣裙,长发披肩。女尸的容貌隐藏在乱糟糟的发丝中,看不到模样。可是它身材极好,年龄应该也不到。
尸身没有腐烂的迹象,还保留着她死前的状态。如果不是飘在水里,蒋雄还以为她只是睡着了。
“尸体,真的有尸体啊。”蒋雄听到了自己脑子里发出的声音,那是常识破碎的响。今天遇到的一幕幕,完全超出了他的理解能力。
“勾上来。”老爷子用伸出拖尸勾,把女尸的脚勾住,然后一点点的朝船上拖。
这具女尸异常沉重,好不容易才将它给弄到船舱的甲板上。两人端详了女尸几眼。
女尸非常漂亮,瓜子脸长睫毛,合拢的眼帘闭上,洁白没有瑕疵的脸庞让人心猿意马。这女孩生前,大约只有20岁模样。
“太可惜了,这么年轻就死了,白瞎了这么漂亮的样貌。”只比这个女孩大几岁的蒋雄叹息道。
老爷子一巴掌狠狠打在他后脑勺上:“说什么啊,人都死了,你还在嘴碎,不怕它来找你?快道歉!”
蒋雄只得对着女尸连连道歉。
他看着女尸的模样,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爷,半个月前嘉实游轮不是有十多个女孩自杀了嘛?据说到现在尸体都还没有找到,你说这具女尸,会不会就是游轮上自杀的人中的其中一个?”
老爷子端详着女尸,伸手用大拇指将女尸的手臂皮肤按下去。
这具女尸的皮肤很有弹性,一松手,皮肉就会弹起来。老爷子也估摸不准:“不太像啊,泡在水中十多天的尸体,就算没被鱼虾吃干净,也会因为脂肪融水的原因,全身都和黄油似得软。”
“但今天发生的怪事太怪了,我一辈子也没遇到过。”
老爷子摸了摸胡子:“算了,既然已经答应了这女娃把她送回家,我们不要夜长梦多,先把她带回村子里再说。”
蒋雄点头,他越看越觉得这具女尸肯定是嘉实游轮上的自杀者之一。要知道这件事本地新闻经常播放,而且据说这些自杀女孩总,有几家人非常有钱。悬赏3百万寻找尸体。
如果这具女尸真是那船上跳下来的,送回尸体,估计能拿到不少的赏金和打捞费。
一想到这儿,蒋雄的眼睛都亮了。
总之今天虽然吓坏了胆,可结局还是好的,至少人没事。蒋雄拉动发动机的绳子,准备开船回家。
就在这时,老爷子仿佛在女尸上看到了什么,陡然尖叫道:“停!快停!”
“咋了?”蒋雄从来没有听爷爷叫的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