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密看着跪在地上的心腹,良久之后,他深吸一口气,抬了抬手:“都起来吧。”
众人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站了起来。
“不过,这个时候确实不宜内讧。”
听见这话,众人以为李密还是没有下定决心,正想再劝,就听李密说:“不过,我们可以借刀杀人。”
众人愣了一下,随即振奋不已,纷纷凑上去,听李密讲述详细的计划。
第二日,双方休战,各自度过了平静的一天。
第三日凌晨,天色未明,城外忽然就传来了一阵厮杀声。
“怎么回事?”
李密迅速从床上下来,穿上铠甲,拿起武器就出了房间。
侍卫蔡建德回道:“禀主公,是隋军偷袭西城门。主公不必担心,我们早已按照主公的部署防备着,不会让隋军得逞的。”
话音刚落,就见柴孝和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主.....主公.....西城门沦陷了。”
蔡建德脸上的自信凝固了。
李密唰地一下变了脸色,疾步朝外走:“不用慌,召集将士们,跟我迎战。”
一刻钟后,李密率领大军赶到西城门,加入了混战之中。
这是一场硬战,不过片刻,城门口就堆积了数千具尸体。
李密望了一眼汇聚成河的鲜血,冲柴孝和使了一个眼色。
柴孝和接到暗示,带着部属且战且退,一路退到翟让附近,几人借着与隋军交战的机会将翟让和其心腹侍卫冲散开。
与此同时,大量的隋军冲向了他们,柴孝和等人相互配合,杀出了重围。
李密瞧见翟让与翟弘被隋军围住,眸中划过一丝奸计得逞的光亮,手上的动作依然不停。
很快,他的周围就倒下了不少的隋军尸体。
柴孝和等人与隋军交战的时候,时不时地趁着间隙往翟让那边看。
又杀了十几人后,柴孝和再次去看翟让,却发现单雄信和王儒信两人又回到了翟让身边,他的脸顿时就变得阴沉。
李密此刻的脸色也阴沉得可怕,他本以为将翟让和翟弘身边的侍卫冲散,就能借隋军的刀杀了翟让和翟弘。
却没想到单雄信太骁勇,很快就冲破了隋军的包围,回到了翟让身边。
“飞将”之称,果然不是浪得虚名。
不管是何立场,李密对于单雄信还是很欣赏的,毕竟这样骁勇的猛将,世上不多。
既然“借刀杀人”失败了,那就改变策略。
李密奋力击杀,将周围的隋军杀掉之后,快速对蔡建德说了一句话。
然后蔡建德趁乱消失在人群中。
“啊,我杀了你们。”
单雄信大吼一声,将手中的长槊舞得虎虎生风,长槊所过之处,隋军应声倒地。
但其勇悍之势并没有吓退隋军士兵,前面的人倒下了,后面的人继续往前冲。
翟让和翟弘背靠背,相互掩护,奋力杀敌。
一脚踢飞面前的隋军,右边又刺过来两把大刀,翟让慌忙躲避。
但顾得了这头,却顾不了另一头。
“咻~”
一支羽箭从翟让背后疾驰而来,穿透了他的身体。
与此同时,另一只羽箭从翟弘前方疾驰而来,射穿了他的铠甲,插进了他的胸膛。
翟让低头,看着穿胸而过的箭头,脸上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但身体上传来的剧痛又提醒着他,他中箭了,这是事实。
他眼前一黑,往后倒去。
“司徒——”
单雄信看见这一幕,眼眶顿时就红了。
“啊——”
他大吼一声,长槊用力横扫,周围的隋军纷纷倒下。
单雄信冲到翟让身边,伸手按住翟让的胸口,试图阻止鲜血的涌出。
“没.....用.....的.....”
说完这三个字,翟让头一歪,气绝身亡。
但翟让的双眼并没有闭上,视线所对,正是倒在他身旁的翟弘,与他一样,双目圆睁,死不瞑目。
王儒信看红了眼睛,但仍然在战斗。
“瓦岗寨大当家翟让死了。”看见这一幕的隋军喊道。
其他隋军听见了,顿时兴奋不已,战斗起来在洛口城墙上,望着底下堆积如山的尸体,突然就有了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洛口仓,终于又回到了他的手中。
他的目光自下往上,最终定格在东边,火红的太阳,金色的光芒,总能唤起人心中的希望。
而重生后的他,就是隋朝江山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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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密率领大军一路逃到了回洛仓。
到了回洛仓后,李密命人清点人数,还剩二十万。
李密暗松了口气,还不算太糟,至少还保住了二十万人马,同时还除掉了瓦岗军中一个最大的隐患。
“去准备准备,我要亲自给司徒操办丧礼。”
柴孝和办事很利索,很快就布置好了灵堂。
李密神色哀戚地给翟让和翟弘以及翟弘的儿子上了香,然后对院子里穿着孝衣的翟让旧部说道:“我与诸位同起义兵,也是瓦岗寨的一份子。
“今日天降大难,司徒和其兄长、侄子不幸阵亡,我心痛之,亦悲哀之。
“司徒待我如兄弟,我待司徒也亦如同胞亲兄弟,这个仇不报,我誓不罢休。”
翟让旧部纷纷高喊:“报仇,报仇.....”
这一刻,置身于白色之中,望着灵堂内的棺木,众人不约而同地湿了眼眶。同时心中也升起了一股强大的力量,这股力量来自于悲愤。
李密满意地看着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