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素身形一掠,也飞身出去,进入雨幕。
韩邀月双脚在青石地面上溅起无数水花,勉强止住身形之后,运转气机,天人境大宗师的威势尽显无疑,只见头顶的大雨被充沛气机牵引,呈头重脚轻的漏斗状,形成一条巨大龙卷,围绕韩邀月剧烈旋转,将雨幕撕扯得支离破碎。
韩邀月伸手一抓,这道龙卷化作一条水龙,朝着秦素轰然撞去。
此时韩邀月已经没有信心在招式上胜过秦素,只能寄希望于自身的境界修为,以力压人。
秦素发丝被劲风吹拂得凌乱不堪,却丝毫不惧,手中出现一柄长刀,朝着迎面而来的水龙当头斩去。
补天宗的镇宗宝刀“欺方罔道”!
刀剑评上,排名前五的都是剑器,再除去排名第七的“妙法莲华”,其余四刀分别是:“清净菩提”、“欺方罔道”、“摩诃迦罗”、“大宗师”,仅以刀器而论,“欺方罔道”位列第二,仅次于“清净菩提”。
手持“欺方罔道”的秦素生生撕裂了这条水龙,来到韩邀月的面前。
韩邀月手中出现一支玉笛,顺势一横,将已经是强弩之末的“欺方罔道”挡下。
秦素也不纠缠,收刀后撤。
这一切,不过是双方在眨眼之间的攻守互换。
秦素用出补天宗的“天问九式”,再次攻来,韩邀月也用出忘情宗的“万花落英剑法”,此路剑法乃是从“百花绣拳”的路子中演化而来,虽然不及“北斗三十六剑诀”的精妙,却也是上成之法, 再加上韩邀月的天人境修为,以手中玉笛用出,但见青光激荡,剑花点点,便似落英缤纷,四散而下。
韩邀月手中的这支玉笛也大有名堂,乃是当年韩无垢的随身兵刃,名为“青玉鸳鸯”,据说本是一对,一笛一萧,玉箫却是被韩无垢赠予了韩邀月的生父。此时“青玉鸳鸯”对上“欺方罔道”,两者不断相撞,激荡起一圈圈肉眼可见的涟漪。
两人周围水花四溅,继而被猛烈气机震荡成白色水雾。
李玄都始终不曾出手,只是望着赵纯孝。
赵纯孝也不敢随意动作,生怕被李玄都抓住机会。在他看来,李玄都明显要比秦素更为棘手。
就在这时,秦素再与韩邀月硬拼一记,韩邀月本以为自己能稳吃秦素,却不想秦素除了“万花灵月功”和“天遁心法”之外,又修炼了“玄阴真经”和“素女经”,尤其是“素女经”,只能处子修炼,与秦素体质最是契合,秦素以“玄阴真经”为根基,修炼“素女经”进境一日千里,虽然还是归真境,但一身气机的精纯程度已经不可同日而语。所以在这一拼之下,屡遭重创的韩邀月吃了一个暗亏,身形向后倒退近十丈。
韩邀月稳住身形之后,深吸一口气,盯着好似变了一个人的秦素,问道:“秦素,我很好奇,你为何能在不到半年的时间里,修为大进?”
一直面无表情的秦素用余光看了眼李玄都,莞尔一笑:“你猜?”
忽然有风起,吹过韩邀月手中的玉箫,奏出呜咽声响,韩邀月的脸色已是怒极,恨恨道:“没想到堂堂秦家大小姐也是如此下作,用自己的身子去攀附男人。可是你没有想到吧,你辛辛苦苦钓上的大鱼,非但做不成清微宗宗主,而且还被老剑神逐出师门,沦为一介江湖散人,你悔得肠子都青了吧?”
秦素丝毫不为所动,淡然道:“韩邀月,不要用你的小人之心去度别人的君子之腹。我知道你的心思,无非是想把我当作一块踏脚石,助你掌握辽东局势。说句不好听的话,无论为人还是志向,你也配跟玄哥哥比?”
“玄哥哥”三个字,便如三把利刃狠狠插在韩邀月的胸膛上,使其心中的所有嫉妒、愤恨、不甘都一股脑地涌了出来,怒极反笑:“好,好,好,我不配与李玄都相比?李玄都,是男人的!有胆子的!就别躲在女人的身后,出来跟我决一死战!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了不起的。”
话音落下,韩邀月的气势由谷底开始反弹,直上山巅,气机潮水般汹涌外泄,如同在头顶撑了一柄无形的华盖,雨点始终被排斥在三尺以外滑落。
李玄都本想成全他,只是秦素已经大声道:“杀鸡焉用宰牛刀?我说了,杀你,不必我爹出手,也不必玄哥哥出手,我一个人足矣。”
既然秦素如此说了,李玄都便不好强行出手,秦素不是他的附庸,两人相处,贵在平等,所以李玄都尊重秦素的决定。
秦素任由无数雨水落在自己身上,并非被气机蛮横弹开,而是被阴柔气机化作水雾,使得秦素身周笼罩了一层蒙蒙雾气,恍然神仙中人。
下一刻,秦素再次出刀,在一线之间,整个雨幕被秦素一刀切开,其他地方仍旧是大雨滂沱,唯有这一线之处,没有半个雨滴落下。风雨荡开,秦素一刀当头劈向,韩邀月横起手中玉笛格挡,双脚向后滑去,溅起水花无数。秦素得势不饶人,身形仍在空中,却如天人境大宗师一般强行横移,手中“欺方罔道”随之而动,刀锋在玉笛上摩擦而过,顺势削去韩邀月握住玉笛的手指,玉笛脱手而飞。
这还不够,秦素身形前倾,以手肘狠狠砸下,将韩邀月砸得一个踉跄,险些扑倒于地,然后又一脚踢出,将韩邀月踢得横飞出去,整个人撞入墙壁之中,一座厢房直接变为废墟。
秦素得势不饶人,身形以一化九,除了秦素本尊之外,其余八个秦素分据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