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岳山和东玄道人万万没想到阴阳宗会以炮击开路,阴阳宗所用弹丸并非实心铁弹,落地立时爆炸开来,只要身在爆炸范围之内,不是粉身碎骨,就是遍体鳞伤,不仅仅是普通弟子和寻常江湖中人死伤严重,就连一名归真境的高手也在不防之下被炸成重伤。
之所以能造成这等死伤,一方面是因为正一宗猝不及防,一方面也是因为正一宗缺乏对付火炮的经验,若是换成使用火炮娴熟的清微宗、补天宗,或是精通此类之学的太平宗,断不会如此。
张岳山即惊且怒:“邪道中人竟然将沙场所用的火炮搬到此地,果真欺我正一宗无人不成?”
东玄道人也是脸色阴沉,缓缓道:“看来这次邪道中人是有备而来,仅是将这些火炮运到吴州,就非一日之功。如此看来,他们应当还有后招。”
张岳山道:“按照兵家之道,火炮攻坚之后,就是兵卒一拥而上,开始近战厮杀,想来再过不久,邪道中人就要冲杀进来,可我们这边且不说死伤惨重,就是剩下的人,也是胆气已丧,只怕会一溃千里。”
东玄道人叹道:“难道要放弃上清镇,退回云锦山?”
正一宗的山门大阵是由无数个小阵组成,所以才会有无数光圈叠加相扣的景象,此时这些邪道中人只是轰开了一个口子,距离破去整座大阵还差着十万八千里,他们若是依据阵法而守,也不怕什么,关键在于上清镇是正一宗的脸面,此时被人抹平了半个镇子,已经是把脸丢到泥地里了,若是再放弃剩下的半座镇子,那就是又往泥里踩了几脚。
有些人的面子不值钱,不要也就不要了。可正一宗的面子很值钱,万金难买。因为正一宗是正道领袖,它的虚名不仅能换来真金白银,也能让正一宗号令江湖,好比是一个高手百战百胜,积威所致,别人对上他,未战先怯,甚至无人敢于挑战。可如果他输了一场,那么别人就会对他产生怀疑,不再畏惧他,越来越多的人敢于挑战他,万不能开这个头。正一宗的脸面又像一座高台,正一宗的弟子站在上头,俯视底下的人,底下的人只能仰视。正一宗用了数百年才搭起这座高台,怎么能轻易丢掉?
张岳山沉吟片刻,摇头道:“不能退,当下有两点关键,一是给大真人府和上清宫传信求援,二是我们不能坐以待毙,要主动出击,在邪道中人下次炮击之前,毁去他们的火炮。”
东玄道人点了点头:“你去传信,毁去火炮之事交由贫道便是。”
上清镇外,上官莞没有急于进入上清镇,而是命令属下取出早已准备好的水袋,在火炮的炮管上浇水降温,等到炮管冷却之后,再将携带的剩余弹丸彻底打光,今日便要将上清镇彻底除名。
上官莞有些可惜,这些火炮所用的弹丸实在太重,一颗就有五十斤,占地不小,须弥宝物太过稀少,而且一般的须弥宝物也装不了多少东西,所以这次携带的弹丸有限,打完之后,这三十门火炮就成了废物。若是按照地师的设想,铸造火炮三百门,弹丸十五万发,在一个时辰之内,全部倾泻,那才是所向无敌。
就在这时,钟梧出现在上官莞的身边:“莞丫头,干得不错。”
上官莞微笑道:“全赖地师运筹帷幄。”
钟梧握起拳头:“东玄老道要出手了。”
上官莞道:“有劳二明官。”
钟梧淡然道:“分内之事。”
……
稚童大天师驾驭“天师印”砸在“幽冥九阴尊”的身上之后,就见从“幽冥九阴尊”的体内爆发出无数黑色细线。这些黑线有形无质,可以牵扯人心,操纵心神。此时悉数落在“天师印”上,密密麻麻重叠一处,好似一条黑色河流,企图控制“天师印”。
不过“天师印”毕竟是仙物品相,比之半仙物的“幽冥九阴尊”要高上半筹,只是稍微一滞,随即大放光明,将连接在“天师印”上的黑线悉数焚烧殆尽。
这还不止,“天师印”上又生出重重大放光明的白色火焰,沿着黑线反烧向“幽冥九阴尊”。
张静修深知皂阁宗的三大尊固然玄妙,但也各有缺陷,其中“幽冥九幽尊”是以冤魂何煞气、死气、尸气、阴气凝聚而成,至阴至邪,只是惧怕至阳气息,而“昊天光明火”乃是“天师印”本身携带的神通,与“五雷天心正法”一般,至阳至刚,最是克制这等阴邪之物,只是想要彻底除去“幽冥九阴尊”,还要耗费许多工夫,所以张静修不是破去“幽冥九阴尊”,而是除去操纵“幽冥九阴尊”的三明官王仲甫。
以“昊天光明火”逼退“幽冥九阴尊”之后,张静修驾驭“天师印”直奔王仲甫而去。王仲甫不敢硬拼,以手中铁锁阻挡的同时,不住向后退去。却见稚童再度化出身形,单掌托举着“天师印”,另一只手中出现了一条手指粗细的金色长绳。稚童轻轻一抖手中的金色长绳,金色长绳笔直地穿过王仲甫的胸口,将这位三明官死死钉在空中不得动弹分毫。王仲甫缓缓低头望去,只见自己的胸口没有鲜血涌出,甚至没有半点伤口,可这条金色长绳又是实实在在地穿过了他的胸口,犹若实质一般,实在是玄妙无比。
另一边,白绣裳被王天笑的断臂在胸口上拍了一掌,虽说这一掌的羞辱意味更重,但也不容小觑,其中蕴含有让人闻之色变的“鬼咒”,入体之后,如附骨之疽,难以拔除,只是白绣裳的境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