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清尘与秦婴二人眼神之间,相互厮杀推诿一番。
最终还是陆清尘败下阵来,毕竟此事与他的干系最大,认命的上前与秦昭世说道:“王,你莫非忘了一件事罢。”
秦昭世的几案前,还摆着下晌洛惜贤采摘而来的莲子。
此时,兴许是少了冷小帅的轰吵,静下心来,阵阵清香潜入鼻翼,使人不觉清醒许多。
伸出一只手摆弄着一朵莲蓬,抬起头来,问道:“清尘爱卿所指何事耶?”言语间,陆清尘眼力甚好的发现,秦昭世甚至抠出了一颗莲子来。
莫说陆清尘,便是秦婴也同样发现了,嘴角抽了一下,觉得甚是无言。
只道此人定然不是他家王兄。变得多了几分烟火气息,从前那般恣意纵情世间的王兄,何时开始变了的呢。是先秦武王去世之后,又接着娶妻生子之后罢。
想那从前,他们兄弟三人,也曾是在秦国过上过人嫌狗烦的日子呀,哎,也不战乱何时休矣,亦有许久不曾见到大哥大嫂了,还有两个可爱的侄子。究竟何时方才可一聚呀。
思及往事的秦婴,不自觉的便宽恕了眼前的秦昭世,若是将来秦国败下阵来,任何人都能过得很好,止秦昭世及其妻儿子女,风吹雨打也。
陆清尘丝毫不曾察觉喘息之间,便已‘叛变’的秦婴。只是回道:“王,清尘去岁所监造的咸阳宫,已是大成,王应当看好时日将王都迁移过去也。”
秦昭世一直将些事记着呢,只是一直在寻找合适的机会,毕竟迁都乃是一件大事,眼下与韩魏方才大战过,国中并非空虚,定也不会有战事前那般充足。
眼下冷小帅已班了三军还朝,目下暂无战事,只需要防备那苏季谋算六国伐秦之事,此际正合天时人和,迁都本就是地利之事,岂非占了天时地利人和也。
此时得陆清尘提及,亦觉得合时宜。
因此秦昭世说道:“丞相大人所言在理,不过有一时,尚需在此之前做好耶。”
秦婴天南地北的跑,前往各国‘行骗’,见识算得不俗,但观秦昭世面容,便问道:“王兄,可是这迁都,所需要耗费也?”
秦昭世点了点头,回道:“正是如此,还有一件事,便是这迁都的时日,需找太史卜算一番,再行祭祀先祖之后,方才可行迁移也。”
陆清尘接过话,道:“王,既然如此,不若便请了太史史图大人,治粟内史应龙杰大人前来相商,如何?”
至于应龙杰是否敢在迁都所耗费一事之上做甚手脚,三人俱有这个信心,应龙杰定然不敢的,瞧他那不成才的庶子应斌,身上流的血,至今血还未干呢。
正好徐岚之护送洛子婴赶回来复命,秦昭世道:“岚之辛苦你了,还得劳你再辛苦一回,你且将太史老大人请进来,还有内史应龙杰大人,一并请进宫来罢。”
得,经过这般兴师动众的折腾,今晚俱是无眠也。曲梁宫中的众人,不会知晓,在上将军府邸的洛惜贤,在白小月安心睡下之后,亦是一夜好梦。
太史史图早早便睡下了,近来人逢喜事精神也爽利。他家长子史北亮,为史家新添了一个大胖的小子,长得贼精神了,别提多开心了,并扬言要其继承自家的衣钵。
主家欢喜,阖府上下亦跟着喜气洋洋的。
徐岚之借着太史府大门前挂着的灯笼,瞧清了门前挂着的大红绸,红色在秦国甚少用,俱是逢年岁过佳节,方才使用,平日一应俱是以黑色为主。
太史府近来无甚天大的喜事才对呀,何以早早便挂起了红绸,转眼间徐岚之便想到了,太史家近来止是长子添丁一事,莫不是为此事而高兴的罢。
止不过此事与他徐岚之干系不甚大,只是与府门前的阍者说道:“速去通传,岚之奉命来请太史老大人。”
阍者是个有见识之人,曾经应龙杰大人家的热闹,他也是曾去远远瞧过的,那领首之人,便是长得如此模样。为防认错,阍者使劲儿揉了揉双眼,待确认之后,吓得转身便往府中奔去,径往寻管事之人。
徐岚之丝毫不知,他的铁面形象已深入各家朝臣的从人之心,止是静静的抱着长剑,一副立马要抄家的模样,站在府门外等候。
史图人老浅眠,近来喜事临头,这才舒服了几分,这一觉睡得极为舒适。
止不过好似方才入睡,便遭老管家唤醒,史图还来不表示自已的不满,便遭老管家一席话,惊得发丝倒束,险将床上的被子卷走。
老管家躬着身子在卧房外,绘声绘色的说道:“方才阍者来报,那徐岚之来者不善,说道上次见着这般模样,还是在应龙杰大人的家中。今次夤夜前来,兵戈齐备,且止是在府外等候,瞧模样还有几分急切,还望大人早做准备耶。”
史图倒吸一气,不小心揪掉一根胡子之后,脑子清醒了几分,问道:“徐岚之见下入府了?”
老管家这倒未曾注意,得了阍者的报备,来不及打探,便来禀告主家了。哪里知晓徐岚之见下的静动。
史图一见之下,哪里还有不明白的。便不慌不忙的起身,道:“见下府中安静如斯,可见并未有甚大事生发。”实则是史图在心中考虑过一遍,自家家中并未有甚违反秦法之事,及其人,因此放心大胆的说道。
老管家得史图如是保证,心中跟着定了不少。
谈话间,史图在其夫人的帮忙之下,已是穿戴整齐,打开卧房的房门,与老管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