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腾的骑兵从侧翼飞速而来,昨天的情形仿佛又重新出现,庞雨哧溜一声从马背上跳下,招呼几个号鼓手站到第九局的西侧,这里不面对马兵的冲击,保命的把握大一些。
旁边有几名配属给第九局的弓手,这些人以前是中军箭队,北峡关之战后为了加强编制的单独作战能力,扩编后给每局配属十人,从这次面对流寇马兵的情况看,这些弓手虽然准头不佳,但能反制流寇马兵的骑弓,减少他们对步兵的打击。
此时弓手纷纷搭好了箭支,站出队列两步准备迎击,因为流寇的马兵太近,庞雨不敢让他们临时调整阵型,第九局以侧翼面对着流贼的马兵,同样十分脆弱。
“拒马!”
第九局中一声喝令,四排长矛手朝前后同时摆出拒马式,队长和旗总在各处叫骂,让那些摆错方向的人起来往火炮走去,地上不时有人蠕动,还有几个步兵在,唐二栓没有去理会,到火炮边时停步蹲下,地上是队长的脑袋,耷拉着的眼皮下有一些白眼仁。
脑袋的旁边是方才那名炮长,他的头颅被什么东西砸中,半边都塌陷了下去,密集的伤口上还在浸出连绵的鲜血。
唐二栓在原地呆呆看着,前方河床上漫天喊杀声,似乎都没进入他的耳朵。
“陆战兵还有谁活着?”
唐二栓慢慢转过身去,是铁匠百总,他提着半截长矛,帽子不见了,头上有道伤口,血水正顺着耳朵往下淌。
“我活着。”
唐二栓呆呆的举起手。
周围又汇聚过来十多个人,地上有人挣扎着动了几下,又躺了回去。
铁匠百总突然大吼道,“活着的跟老子去杀人!”
他喊罢嚎叫一声,越过火炮朝着河床跑去。
唐二栓低头捡起队长身边的短柄斧,声嘶力竭喊道,“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