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费南引到了内场门口,就有服务生前来招待,司机便去往门房旁边抽烟等候。
费南进去后消费与否,自有场内专司望清者报告门房,他只用在这里等着拿钱就好。
服务生都是精挑细选出的激灵小伙子,眼力都很毒。
看得出费南衣着不凡,服务生的态度都格外热情。
“先生想先换多少码子来赢?”
来到码子间,服务生询问。
“先换两千块吧!”
费南随手递过两千块的银元票。
“好的。”
服务生接过银元票,眼睛也不眨一下,顺手就递进了码子间,一边吩咐:“拿两千块的码子出来给这位先生赢钱。”
要知道两千块大洋都已经足够在尚海租界边上买个小院子了,而随便一个在这赌场中跑腿的服务生说起来,却和两块钱也没什么差别。
足以可见经常在这场子里来往的都是怎样的豪客了。
拿出码子,放在个托盘上,服务生便恭敬的捧着托盘,跟在了费南身后。
像费南这样的豪客,一般都是会带着保镖、伙计之类的下人伺候着。
不过不知道费南为什么没带,服务生就主动跟着他伺候。
这是赌场的规矩,像费南这种身家的豪客,自然是怎么舒服怎么来,肯定不会让他累着的。
服务生要找个女侍来帮费南抱孩子,却被费南拒绝了。
欢欢对于陌生人还是比较怕生的,这种场合下,还是跟着他比较安全。
进到内场后,别有一番天地。
内场的装修比起汇中饭店来,都略胜一筹。
明亮的水晶吊灯通着电,照得厅里灯火通明,金碧辉煌。
十几张桌子星罗布置在场内各处,围着许多赌客。
内场中的花样很多,甚至比费南在后世奥门所见到的赌场更加有趣些。
除了骰宝、麻将、扑克外,还有广东喜欢玩的抓摊和拆大牌九,甚至是荷兰人喜欢玩的“拔价那”,就是抽两张扑克比输赢的游戏,输赢也很大。
场子中央,放着一个大赌桌,上面安置着通了电的轮盘,据服务生说是从奥门运过来的设备。
因为新奇少见,这里围着的赌客最多。
费南见状,也移动脚步,走了过去。
虽然是从奥门运过来的,但这轮盘一看就是美式轮盘,一共38门,一个小球刚刚被荷官丢出,正沿着轮盘边沿滴溜溜的滚着,一圈圈转得飞快。
四周的赌客们,眼睛也都紧盯着玻璃球,跟着转悠,拍手跺脚的大喊着自己押注的数字,希望得到财神庇佑。
玻璃球转了十来圈,余势渐消,弹了几下,落进了18号的格中,顿时引起一片欢呼和哀嚎夹杂的嘈杂声。
来到赌桌前,费南随意扫了眼。
服务生捧着托盘上前来,贴心询问:“您少下点试试手气?”
“这怎么玩的?”
费南故意问了句。
“能买单双,也能买大小,红黑,前中后,独头,双头,一直到六头,买的样式不一样,赔率也不一样……”
服务生详细讲了一遍。
“没多难嘛!就是看运气。”
费南抬了抬下巴:“全给我买独头,买8,听着吉利。”
“全买8?”
服务生有些惊讶,多问了句。
“买!”
费南语气不容置疑:“要玩就痛快的玩,扣扣搜搜的没什么意思。”
服务生偷偷撇了撇嘴,心中惋惜,暗道这估计又是从北边来的土包子,钱多也不是这么个玩法。
他还没见过一上来就买独头的,38中1,这得烧多少高香,才能有这运气?
不过钱是费南的,他也不敢多说,便扬声招呼:“借光,独头两千块!”
听到他吆喝,赌客们一惊,纷纷抬头看了过来,就连其他桌的赌客们也都扭脸看了眼。
场子里能一把拿出两千块来玩的人不在少数,但敢拿两千块买独头的却没几个。
这和给庄家送钱也没什么区别。
大家都想看看,是哪个冤大头要倒霉了。
两千块的码子放在了数字8的上面,把旁边的区域也覆盖了不少。
荷官也好奇的看了费南一眼,手中不停,将上把赢的钱收了下去,便重新拿起玻璃球,准备开盘。
“红!红!一定红!”
“开单呀!单!”
赌客们喘着粗气,紧紧盯着他的动作,待他一将玻璃球丢出,便拼命的大喊起来,一个个像是恨不得要把那玻璃球嚼碎吞下去一般。
玻璃球在轮盘中滴溜溜的转着,一圈,两圈,随着旋转,它的运行轨迹也一点点下移,往格栅口落去。
哒!
玻璃球碰在了格栅上,弹了起来,在轮盘中反弹了几下,落进了一个格子中,那格子下方标注着数字,正是8号!
“双呀!中了!”
“哎呀!怎么是黑呀!”
欢呼声和哀嚎声再度响起,忽然,有人惊呼:“真是8呀!独头中了!”
听到这一嗓子,赌客们瞬间骚动了起来。
众人都忘了自己的输赢,探着脑袋往桌上看去,那黑色8号上方,堆叠着整整两千块大洋的码子,而轮盘中,玻璃球正停留在黑色8号的上方。
“真的中了呀!绝了!”
“我的妈呀!两千块压独头,中了?”
“谁算算这是多少?”
“一赔三十六,这是整整七万两千块大洋呀!”
听到爆出的数字,众人更加疯狂了,就连其他牌桌上的赌客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