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敬尧板着脸走进会议室中,坐在了首席上。
往左手边看去,许文强坐在第一顺位上,其后的座位却是空着的。
冯敬尧见状,不由皱起了眉头。
那里是丁力的位置,今天是公司开会,他居然敢迟到?
他冲许文强问:“阿力呢?”
许文强神色也有些不好看,丁力昨天晚上就出去了,一夜都没回来。
他来之前,就已经安排手下的人去找了,但直到这会儿都没有找到。
“他昨晚有事出去,还没回来,我已经派人去找了,等不了的话,就先开始吧!”
冯敬尧没有开口,面色难看了几分。
许文强的话让他忍不住猜测,丁力这家伙该不会是偷跑了吧?
亦或是许文强的意思?他还是想保丁力?
在他思索之际,会议室的门忽然哐的一声被人推开。
众人回身望去,却见一个男人浑身酒气的踉跄跌了进来,不是丁力是谁?
许文强迅速起身过去,想去扶他起来。
丁力推开了他的手,自己挣扎着站了起来。
他醉眼朦胧的环视了一圈,视线在许文强的脸上停顿了一瞬,便越过他,往会议桌旁走去。
拉开椅子,他噗通一声坐了上去,靠在椅背上,打了个酒嗝。
一个姓刘的股东忍不住拍了下桌子,大声怒斥:“今天是公司会议你不知道吗?还喝酒喝到现在,让这么多人等你,你以为你是谁啊!”
原本默然坐在椅子上的丁力忽然一拳砸在了桌面上,死死瞪着他大吼:“我就让你等了!怎么样?吊我啊!小赤佬!”
“你找死!”
那股东也勃然大怒,起身指着他大骂。
“好了!”
冯敬尧大吼了一声,黑着脸训斥:“当这里是什么地方?菜市场吗?”
见他动怒,那股东哼了声,愤愤的坐了回去。
丁力通红着眼睛,死死盯着他,像一头择人欲噬的猛虎。
“阿力。”
许文强来到了他身后,将手按在了他的肩膀上。
回身看了他一眼,丁力才默默的靠坐了回去。
看着他的样子,许文强神色复杂,无奈的摇了摇头,也来到他身旁落座。
见众人都坐下身来,冯敬尧环视一圈,开口说:“今天是例行会议,张总,你先把公司的财务状况向大家通报一下吧!”
右手边的一个中年男子推了推眼镜,拿出报表来,把公司自上次会议至今的财务情况做了个简单的汇报。
听着他的描述,股东们的面色各异。
从报表数据情况来看,公司的财务状况并不是太好,这个月的财务支出远比上个月多得多,而大头就是支付给巡捕房的保释金。
听到这里,顿时就有股东不愿意了。
院线老板们向建中公司施压的事他们也有所耳闻,所以这次才齐刷刷的赶来参加会议。
公司账面资金减少,就意味着他们的分红会随之降低,关于钱的事,没人会不重视。
“公司人手动用为什么没有通知我们?”
“是谁同意他们去抢电影拷贝的?”
“保释金为什么要走公司的帐?这些钱怎么算?不会打算从我们每个人的分红里扣吧?”
股东们七嘴八舌的追问着,冯敬尧虽然已经预料到会是这样的局面,但还是有些头大。
那个姓刘的股东冷笑说:“我可听说,上次那么多人手去抢拷贝,非但没得手,还被人家逮了个正着,全部送去了巡捕房,所以才导致公司出了这么大一笔钱去保释。”
“要我说呀!谁组织了这次行动,损失就应该由谁来补!”
他是提前听到了风声,所以丁力进来的时候,才故意刁难他,想杀一杀冯敬尧的气势。
听到他的话,股东们纷纷响应,表示同意。
冯敬尧黑着脸,默默的听他们七嘴八舌的质问。
待他们全部安静下来后,他才板着脸开口:“都说完了?是不是该我说了?”
环视了一圈,他冷声说:“我有说过这件事我不负责么?有必要这么急着撇清关系吗?”
嗤笑了声,姓刘的股东撇嘴说:“你私底下调动人手替霓虹人办事儿的时候,怎么没问我们要不要扯上关系?”
冯敬尧看向他,盯了半晌,一直看到他忍不住避开眼神,才淡然说:“我是董事长,对公司业务有决策权,刘老板不会不懂吧?”
嘟囔了下嘴巴,刘股东想说些什么,但犹豫过后,还是闭上了嘴巴。
看了看其他股东,冯敬尧沉声说:“我的确是调动公司资源,去做了一些事,但我都是为了公司,为了大家的利益!”
“我也不想行动失败,但既然失败,再去一味的指责根本没有任何意义。”
顿了下,他继续说:“这次行动的失败,导致院线向公司追责,索要赔偿。追本溯源,还是因为我的情报有误,指挥不力。”
“我不会推卸责任,这次行动所造成的损失,我会一力承担,不会让公司蒙受损失!”
听到他的保证,股东们的面色这才缓和了下来。
只要不影响他们挣钱,他们当然乐意了。
环视了一圈,冯敬尧淡然说:“不过,我的确没有那么多钱,院线追讨在即,我冯敬尧愿以私人的身份,向诸位筹借一百万大洋,年利一成,希望诸位能看着合作的份上,施以援手。”
众人闻言,纷纷沉默了下来。
杀头的买卖有人做,亏本的生意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