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俘虏的海盗最终换了两箱宝物,叠在一起沉甸甸的,相当具有分量。小的那一个大约30公分宽20公分高,里头装满的是珍珠与宝石制成的耳坠项链和一些银饰品,金制品只有少数。而大的箱子足有80公分宽50公分高,放的是一整箱由天鹅绒和高级绸缎制成的各种贵族衣物——不少还沾有血迹,显然海盗们“找到”它们的过程并不是那么地和平。
因为衣料众多的缘故加上箱子本身也有不少金属加固,整体还是颇有重量。
从外行的角度来看也许会觉得自己赚大发了,毕竟这两箱东西随便一个要在帝国那边的奢侈品店买都价格不菲。而这些精致的商品足有这么庞大的量,实在令人有些雀跃——我们年青的搬运工即是如此,在粗略瞥了一眼那些珠光宝气的首饰和流光溢彩的高级衣物之后,他屏住了呼吸,脸上的表情甚至让一旁的亨利忍不住吐槽他说:“你该不会也心动了想当海盗吧。”
——诚然,如此大笔的财富很容易让人心动,咖莱瓦的表现也没有多么丢人,只是人之常情。但水手们相比之下却要冷静许多,因为事实上这些东西考虑到其出手难度,价格并没有粗略看上去的那么高。
这些劫掠自拉曼商船的物品,有很多与东方之月号目的地的月之国审美相差甚大,若未能恰好碰上喜好异国风情的当地贵族,他们就只能以材料价格拆卖给当地的商人。
即便是先存放着等到返程回归帕德罗西再售卖,流行趋势这种东西每隔五年十年就要换一番,加上上流社会的衣物永远是最新并且是量身定做的,这种已经做成了成衣的过时款式,也就只能卖给那些不是那么富有的市民妇女们满足一下她们的虚荣心。
首饰算是相对好出一些,但相较全新也会有很大的折扣。而且某些还会有贵族印记必须找专人磨去,否则被找上门来了,他们可不会询问个中缘由,直接没收以后以盗窃罪逮捕吊死。
而打磨印记往往会使得品相变差,加上黑市流通的高昂分成,总的来说是麻烦重重。
雾岛的海盗们到底是精打细算,在赎回自家人的同时他们也把那些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鸡肋藏品甩了出去。而弗朗西斯科船长在打开粗略检查了一下内容物以后也立刻意识到了这一点,但他没有说些什么,而是迅速地叫水手们把箱子抬回到小艇上紧接着就离开。
毕竟这里并非久留之地,停下来还打算讨价还价的话,事情变糟就不划算了。而且即便是不好出手的物品,林林总总加起来也仍旧算得上一笔不小的资金。
总而言之,没有客套又虚假的告别,双方在眼神交锋和互相警惕之间拉开了距离。
他们重新登上了小艇,并且开始划桨。
一暗一明,减轻了负重的小艇回程速度快了很多,他们很快地就再次穿过了那如巨兽大口一般的入口。回过神来时,已经与背后仍旧被云雾缭绕的岛屿拉开了挺远的距离。白雪皑皑的雾岛峭壁上透过流动的雾气依稀可以看见几个人影逐渐变成了绿豆大的小点,尽管从峭壁上方要向几十米下的海面攻击命中两艘小艇十分困难,但在确认拉开距离,脱离了远程武器的射击范围以后,船上的众人还是不由得松了口气。
用比来时短了许多的时间,他们重新回到了东方之月号的附近。
“船长他们回来了!放下吊钩!”大副在船上大声地喊着,紧接着早就准备好的水手们放下了绳索。“噢咿噢咿——”先接舷的那艘小船上水手们十分熟练把箱子固定好,然后用水手俚语一边喊着一边竖起食指打着转儿,提示上面的人可以拉了。
不知是否和划桨时需要统一节奏有关,水手的行业当中总是有很多富有节奏感的拟声词。这些东西这段时间的航行以来三人听了不少,有很多都已经明白大致的含义。
“我来帮——哇!”“坐好啊!”等到他们所在的这艘船接舷要搬运大箱子的时候咖莱瓦忽然站起来的动作令整艘小艇晃了一下,差点没从低矮的侧舷摔到冰冷海水里的他不争气地叫了出来,显然这个年青人冲动又呆头呆脑的性格即便是艰辛又漫长的航海也没能彻底磨去。
“现在海盗们都下船了,吃水浅,乱动会很容易翻的。”洛安少女皱着眉头训斥着他,而咖莱瓦老实巴交地垂下了头。一旁的弗朗西斯科船长朝着贤者挑了挑眉毛:“你的弟子现在航海相关的知识学得这么好,遮住眼睛听她讲话的话都会以为是个资深水手,我有点想让她当我的大副了。”
“非卖品。”贤者耸了耸肩,然后稳稳地走到中间接住了放下来的钩子,紧接着捆扎在了箱子上。
“好了,你俩,搬储物舱去。”第二个箱子拉上去以后,船上不知听到船长话语没有的大副熟练地指挥着水手们又放下了绳梯,让一行人得以回归。而在最后一个人登上甲板之前,他们又降下了用木制支架撑开,一共分成四个带有大铁钩头部的粗麻绳,挂在小艇上对应的铁环,利用绞盘与吊轮将两艘小艇也重新拉回到大船上。
如东方之月号这样设计成熟的大型商船设备完善,历经漫长时间的技术累积加上使用反馈,南境的造船工匠们很明白一艘船应该如何布局以适应各种目的。这也是为何迄今为止这艘船与她的后继型们会主宰远洋海域,并且为艾拉造船厂带来接连不断的订单缘由——但让我们话归原处,回归到了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