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在屋檐下的江子画默默站在宁浩然的身后,紧紧抓着他的衣角,面色有些苍白的说道:“太夸张了,李梦舟那个白痴,怕不是要被一剑砍死,他在都城无亲无故的,下葬的事情岂非还得我来张罗?我没有这个经验啊。”
沈霁月忍不住翻了翻白眼,有些恼怒的说道:“江师兄怎么就不能盼着点好呢。”
江子画撇嘴道:“那可是谢春风啊,那一剑就算是我也不可能接得下来,就算李梦舟皮厚一点,但还能厚过院墙?没看到那墙面都裂开了,只是在气息的压迫下,还隔着很远的距离,都直接开裂,硬抗那一剑的李梦舟怕是连个人样都没有了。”
他可是很清楚,李梦舟曾经穿着的黑蚕甲早就送人了,虽然的确皮厚一点,可李梦舟不是山外修士啊,就算是山外修士也被谢春风在东城门杀死好多个呢,李梦舟的体魄再强悍还能强过山外人?
他倒不是盼望着李梦舟快点死,只是这种情况,也很难活下来吧,作为好兄弟,他当然要考虑怎么事后安葬啊,那也是一笔不小的花销呢,而且还很麻烦。
沈霁月希望李梦舟能够抗住谢春风那一剑,但其实她也很清楚,这是很难的事情,正如江子画所言,那可是谢春风啊。
叶瑾瑜和何峥嵘皆是面色严肃,他们默然不语的看着小院中央,心里也都有着相同的想法,李梦舟可绝不能死在这里,但是他们都不能做什么,也没有能力去做什么,唯一能做的也就是这么看着,其实这也是一种很大的煎熬。
叶瑾瑜想着自己的妹妹,神情有些忧愁。
何峥嵘想着自己还没有超越李梦舟,他怎么能轻易的死在这里。
可是面对谢春风这般强者,真的无能为力。
......
皇宫,御书房外的长廊下。
江听雨神情平静地望着宫外朝泗巷的方向,轻声说道:“李梦舟明知自己不可能会是谢春风的对手,还是选择要接下那一剑,固然勇气可嘉,但这和送死没有什么区别。”
皇帝陛下背负着双手,微笑着说道:“他是剑修,这么做无可厚非,而且麻烦是他惹出来的,若是没有一点担当,惹事的时候兴致冲冲,麻烦一来便躲得远远的,薛院长又怎会让他成为离宫剑院的七先生。”
江听雨说道:“路中葙的真正目的是要逼迫薛院长出剑,他的心思很简单,想要杀死薛院长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我虽然不是很清楚当年的事情,但天枢院的情报纪录也有过一些描述,他们原本该是最亲密无间的朋友,现在形同陌路,也是有些感慨。”
皇帝陛下沉默了片刻,说道:“最亲密无间的朋友却走向反目成仇的道路,终究逃不过情之一字,像薛院长这般的人物,也曾经为情所困啊。”
江听雨轻声说道:“少年时遇到爱情,充满着诚挚之心,那该是很美好的岁月,每个人都有年轻的时候,薛院长有着那般好像不应该发生在他身上的故事,但其实本身就是必然存在的事情,谁也规避不了。”
皇帝陛下看向他笑道:“那么江院首年轻时,可曾遇到爱情?”
江听雨的神情霎时变得很不自然,故作平静的说道:“我和陛下及冠时便认识了,我后来行走过的道理,陛下再清楚不过,何必问这些。”
皇帝陛下笑着说道:“但在及冠之前我们并不相识,江院首少年英杰,独自闯荡江湖,最是懵懂时候,难道就不曾在江湖之中遇见心仪的姑娘?”
江听雨也已是不惑的年纪,很少在这个年纪的人还未成家的,虽然在修行世界,年入不惑,依然还算在年轻的阶段,但皇帝陛下也曾动过想要给江听雨许配一个良人的念头。
他想着自己后宫佳丽三千,好兄弟却是孤家寡人一个,稍微还是有些过意不去的。
而这时,江听雨轻咳了一声,说道:“我觉得天枢院里还有些事务需要处理,便不打扰陛下了。”
他步履匆匆的逃走,身后传来皇帝陛下爽朗的笑声。
......
耳畔骤然的寂静让得李梦舟本能的有些不安,那耀眼的剑芒充斥在他的视野里,天地间好像听不到任何声音。
纵然他被药浴淬炼过的身体轻易不会破损,但也终究有限度,而在境界上的巨大差距,让得李梦舟的力量相比谢春风要弱小太多。
谢春风轻飘飘斩出来的那一剑,好似凝固在李梦舟的视线里,他的面庞距离剑锋也不过咫尺之遥。
那沸腾的剑意尚未止息,但却在瞬息间便被谢春风的剑芒吞噬掉,没有起到半点涟漪。
时间仿佛静止,画面定格在那一刻。
谢春风的神情很平淡,他的眸子里隐隐有着一些莫名的色彩。
李梦舟看不懂那是意思。
气海灵元的瞬间枯竭,让得他的身体也仿若被掏空,名为三尺秋水的一剑,也在谢春风的剑芒下逐渐崩溃,好似大鱼吃小鱼,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耗空了气海灵元所斩出的最强一剑,却只是得到了这般没有丝毫效果的效果。
李梦舟稍微感到有些不甘。
他那被药浴淬炼过的体魄并不能让他不死,只是轻易不会受太重的伤罢了,可若作死的偏偏去找根本不可能战胜的强者,被药浴淬炼的体魄也仅仅是会延长他死亡的时间,能够及时得到救治。
他没有想着自己肯定能够在谢春风的剑下活下来,但至少是有一定的几率,而现在很清晰的死亡感来袭,他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