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历二月二,龙抬头。
冬天的夜晚总是来临的要稍早一些,晚上六点二十分钟,夕阳已经消失无踪,整个城市笼罩在了一片朦胧的黑暗当中。
华灯初上,点点光芒在无尽黑暗中渲染开来,街道中行驶的车流也逐渐打开了车灯,璀璨之下,为这座城市注入了另外一种活力。
民渔协会总公司的位置,在s河口区西南路与中山路交汇的海泽大厦,位于第19层,从窗口放眼望去,便可以将数百米外的海天一色尽收眼底,此时此刻,古保民在没有开灯的办公室内,正端着一杯咖啡站在落地窗口,远眺着沙滩边缘的灯火通明的浴场方向。
相对于咖啡,古保民是在窗边,想起古长澜最近遭遇的事,不由得一声叹息,举手投足间,顺着玻璃挥洒进来的月光,映亮了古保民的半边脸颊,慢慢的,古保民从海面上收回目光,看向了落地玻璃窗上的倒影,玻璃上映出的是一个已经不再那么挺拔的身姿,那张脸庞上眼角和额头的皱纹,似乎都在提醒着古保民,自己已经不再年轻了。
……
就在古保民独自在办公室中,为了古长澜的案子劳心伤神的时候,罗汉已经驾驶着那台老旧的商务车,缓缓泊靠在了海泽大厦楼下,看向了副驾驶的杨东:“是这吗?”
“没错!”杨东看了一眼海泽大厦的招牌,用下巴指了一下门口专用车位上的一台路虎:“古保民的车在呢!”
“东子,你的手不方便,这件事我办吧。”罗汉斜了一眼古保民的车,继续开口道:“自从天驰咱们三个成立三合公司以来,始终都是你们俩在为公司出力,我除了惹祸,也没做出过什么贡献,但是要论办这种事的话,我比你们谁都得心应手,你没必要去冒这个风险。”
“来都来了,就别再争论谁开枪了。”杨东微微摇头,打断了罗汉的话:“古保民的司机是高薪雇佣的,绰号叫黑豺,河n人,从小习武,是个练家子,据说当年他帮古保民争夺海鲜市场的时候,七八个人都近不了他的身,一会他们下楼之后,你负责对付古保民的这个司机,我开枪。”
“开完枪之后呢?”
“咔嚓!”
杨东听见罗汉的话,拿起后座上静置的私改猎,掰开接连铰链的卡簧之后,将一发大拇指粗细的鹿弹压进了枪管里:“咱们只有这一发子弹,所以这件事必须成,动枪之后,咱俩开车去码头,我已经联系好了船,会先把咱们送到蓬l,至于接下来的路,就慢慢走吧,我相信古保民没了之后,天驰能把公司打理好,只要他们这边不垮,咱们俩在外地就有活路。”
“行,听你的!”罗汉听完杨东的话,把车微微倒进了一个不起眼的车位当中,安静的蛰伏了起来。
……
就在罗汉那边把车停稳以后,雷钢也随即驾驶着私家车,停在了正对海泽大厦出口的路边,拿出一张古保民的照片,递给了副驾驶的青年:“今天晚上,你要办的就是这个人。”
“好。”青年接过照片,看清楚古保民的模样之后,随即将照片递给了后座的两个人传阅。
“办完事之后,你们直接去那个巷子。”雷钢再次伸手,指了一下海泽大厦旁边的暗巷:“里面有一个垃圾桶,垃圾桶旁边用塑料布盖着三台山地摩托车,还有你们路上需要用到的现金,就在那个垃圾桶里,用一个绿色的帆布包装着。”
“妥!”副驾驶青年点头应了一声,在怀中掏出了一个匪帽,卷起来之后,像个锅盖一样套在了头顶,然后用创可贴轻轻缠着自己的指尖:“什么时候动手?”
“看见那台车了吗!”雷钢隔着贴有深色防窥膜的车窗,用下巴指了一下杨东乘坐的那台商务车:“如果他们有动作,你们抢在他们前面把活干了就行。”
“准备吧。”副驾青年闻言,轻声吩咐了一句。
“哗啦!”
“哗啦!”
青年话音落,枪械拆卸和检查的声音,随即在车内泛起。
……
另外一边,通往虎滩分公司的街道上,一台吉利轿车的轮胎碾压着地面,正在公路上高速行驶。
车内。
“小波,咱们今天到底要去干什么,你给我们俩透个准信儿,行不行?”顾北明手把着方向盘,脸色无奈的看着副驾驶的李静波,再次询问了一句:“你都伤成这样了,还非得往这边跑,究竟为啥啊?”
“今天晚上,我要干个活。”李静波似乎被顾北明问的有些烦了,拿起操作台上的烟盒,探出一支烟叼在了嘴里:“一会把我送到地方之后,你们俩就走吧。”
“你他妈说啥呢!你都这b样了,还要自己办事啊!”黄占武听见这话,顿时眉头一皱:“小波,你跟我们俩说实话,你今天晚上到底要干什么?”
“杀人。”李静波将车窗微微降下了一条缝隙,声音不大的回应道。
“什么玩应?”顾北明听见这话,握着方向盘的手不觉间一抖:“你他妈舔疯狗b了吧,在这说什么浑话呢,好端端的,你要杀谁啊?”
“郝瑞新。”
“郝麻子?”黄占武再次一愣:“你对他动手干什么?”
“今天下午,郝麻子把林天驰的手指头拆了,我路过他病房的时候,听见东哥说要动手了。”李静波停顿了一下:“今天晚上,东哥是奔着下死手去的,可是这种事情,一旦亲手沾上人命,就解释不清楚了,所以我必须得抢在东哥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