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昌平战犯管理所训导,少校张万里见过雷长官。”昌平城门前,一个年轻的军官向刚刚下马的雷克生敬礼,雷克生拍了拍张万里的肩膀,知道他原本就是安全局中管理重犯的典狱长,着凉快去,先对配合的人登记。”
雷克生却是拦住了张万里,打量了一下满身狼狈的福临,警告道:“你最好老实一些,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
张万里低声对雷克生说道:“长官,上面不让咱们动刑,您可别乱了方寸,这种人属下见多了,扔在一边,冻一会就冷静下来了。”
雷克生不置可否,眼睛盯着福临,呵斥道:“告诉他你的姓名!”
福临昂着头,回应道:“你不是知道吗?”
雷克生微微点头:“好,不说是吧,让我说,那我就说了!”
他转过头,对书记官说道:“战犯213号,姓爱新觉罗,名字我却记不得了,既然他让我说,我便帮他取个名字,就叫爱新觉罗筐吧,对就叫爱新觉罗筐,妈的,什么狗屁名字这么长,写简单些,就要罗筐!”
书记官知道雷克生是顶头上司,不敢怠慢,连忙书写,眼瞧着自己的名字被改为罗筐,福临扑过去,按住了那只拿笔的手,雷克生大声问道:“怎么,不是让我给你取名么,还有没有记不住自己名字的,站出来,老子挨个给他起,下一个就叫狗剩子,信不信?你们这群东西,归拢归拢全都是混账王八蛋,把你们全杀了,或许有一两个冤枉的,可是排成队,隔一个枪毙一个,肯定有很多漏网的,实话告诉你们,北上的路上,你们还能耍耍脾气,那是在别人治下,本官管不着,可这是昌平,到了我的手下,是龙你也得盘着,不然,我有的是办法整治你们这群东西!”
雷克生可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一顿大喝让众人不敢说话,等再开始登记的时候,一众人都老实了下来,排队核对信息登记。
“姓名?”
“朱由榔。”
“年龄?”
“四十整。”
“职务?”
“嗯......大明皇帝。”
张万里走了过来,仔细打量了一下朱由榔,朱由榔也借此机会问道:“我的那些书你们可要安置好,莫要让那些莽夫弄坏了。”
张万里轻咳一声,说道:“朱由榔,你的个人物品我们会帮你收好的,但是在这里我要告诉你,这里是昌平战犯管理所,我不管你以前是什么职务,以往在战俘营如何被优待,到了这里,你就与所有的战犯享受一样的待遇,按照战犯的标准居住、饮食、生活,参与战犯应有的改造和学习,你不再享受专门的单间和小灶,也不能任凭你的心思修书写作,只有在自由活动时间,你才能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且管理所允许的事情,你明白了吗?”
“张长官,这没必要吧,上位的情况您应该了解,而且新朝不是一直优待上位么?”马吉翔探出脑袋,小心问道。
张万里看了马吉翔一眼,正色道:“我提醒你两件事,第一,正是因为我会公正的对待每一个战犯,不虐待也不优待,所以我才被派遣到这里来,担任训导官一职。
我警告你,战犯管理条例已经制定出来了,在管理所内,所有战犯一律平等,你们之间没有上下之分,没有尊卑主仆,战犯之间一律互称姓名,不得称呼旧有的职务和爵位,也不得以先生之类称呼,明白了吗?”
“是是是,我明白了,明白了。”马吉翔不管明白不明白,都会选择服软,自从被俘虏后,他从不当出头鸟。
待核对完信息,填了表格,测量体重和身高之后,一行二十人被押解进了城门,他们所有的私人物品都不许携带,先由管理所人员安置,待日后查验过后归还,第一批进入管理所的二十人中都是大人物,光是明清两个皇帝就足以证明。
张万里亲自押送这些人进城,福临等进城之后,就看到了巨大的校场和高高的城墙,还有一排排建设完毕的营房,被木栅栏隔开的校场里还有人跑步,着灰布衣服,头戴蓝色布帽,脚下则是黑色的鞋子,虽说颜色与陆军的黑红主色调完全不同,但样式却是一样的,一开始战犯们还以为是看押人员,但远远看去,几百人,那些人跑近了一看,大半人已经是知天命的年纪,这才明白,他们都是先期进来的战犯。
朱由榔等先被带到了公共浴池之中,见张万里来,这里负责的人已经命令帮佣的战犯开始加热水,温热的湿气从里面滚滚而出,已经一个多月没有洗澡的战犯们顿时兴奋起来,然而第一步却是发放个人物品,与看到的战犯一样,到手的是粗布制成的灰色衣裤,因为是棉衣,看起来有些臃肿,但却是新制的,里面是柔软的棉花,而中衣和卫生裤则是棉布所制,大小一个样子,棉鞋和袜子、帽子也是各一套,张万里说道:“备用换洗的衣服会在分房之后另行发放,现在先剃发洗澡,换了衣服再去宿舍。”
“剃发?剃什么发?”福临问道。
张万里也是不解答,直接指向一个帮忙抬热水的战犯说道:“你,摘掉帽子。”
那人忙摘掉帽子,露出了光头,再看唇上和下颌,也都是没了毛发,苏克沙哈冷冷一笑:“早年我们逼着汉人剃发,现在汉人逼我们剃发,报应啊........。”
索额图饶有趣味的看着朱由榔和马吉翔问:“这位长官,人人都剃发么?”
张万里道:“剃发去须和改易制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