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地方很复杂,我只去过一次。半个月前我家还没出事儿,我收到邀请函说是挺有背景的外国佬儿来中国探亲,大家凑一起耍几把有意思的。没身份没背景的我不建议掺和进去,你俩是——”
还未问出最关键的一句,苏长青突然打断,急急追问:
“——在哪儿?”
南国欲哭无泪
好好儿的自助餐画风突变,成了群魔乱舞的会场。
——我想回家!
陈煜亲昵地挽起南国的手,说:“别急着走,好玩儿的还在后头。”
“不不不我只是个普通人”
哪料陈煜脸色忽变,幽蓝的灯光下阴沉冷冽,压低着声音一字一顿说:“你觉得你还有选择的机会?”
南国心底拔凉拔凉的,哭丧着脸:“我知道了,你带我来才不是玩儿,是要我的命。”
“你要是乖乖的,我为什么要你的命?”
“煜哥……”
“听我说,你乖一点,不要惹事。这里到处是监控,要想跑出去,得先关了总电闸。”
南国正难过着,听到这话心里突然生出古怪的错觉,好像是……
“配电房在入场右手边的小门里,顺便一提,我买通电工没锁门哟。”
……南国沉默了
其实这人真的是有病的吧
这么看来,病得不轻啊,要么就是有阴谋。呵呵果然是只千年老狐狸,被算计了啊怎么办?
九点时候,好戏开场。
拉开厚重的蓝色帷幕,头顶上的聚光灯将整个台场照得明亮清晰,四周却是昏暗无光的,晃动的人影如同飘忽不定的鬼魅,即便走到近前,也只能看见一张张魅惑的蓝色面具。
南国跟随陈煜落了座,忽地意识到这是格斗场。耳边听见陈煜说:
“亚莲公子喜欢血腥的东西”
他们斯斯文文地坐在柔软舒适的沙发上,享受着即将发生的有趣“节目”,窃窃私笑声,看上去好像在等待一场普通至极的歌舞表演。
格斗场中央铺着一块红色地毯,此时站着一位举止绅士的白色鬼面的男人。随着十点钟声的敲响,四周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ltlelco!”
紧接着,鬼面人操着发音怪异的口腔讲中文:
“为迎接我们的亚莲少主,现在献上第一个节目——无限制格斗。”
没有时间与规则限制,生与死的格斗。
南国喃喃地道:“这在中国,犯法的。”
这是游离于正统的格斗道德以外的比赛形式,一旦走上台场,要么残要么死,没有能囫囵个儿下来的。正因为这样,它才能满足人类日益膨胀的渴望惊险刺激的欲|望。
人类终究有种追求残忍的本能,这种本能在夜晚揭晓的格斗场上暴露得淋漓尽致。
陈煜说:“圣乐园没有法。”
格斗台上,格斗士被一记高扫踢腿击中头部,像砍倒的大树一样轰然倒地。可人们并未欢呼,这场因体型力量的悬殊而没有任何悬念的格斗并不会让人产生一丝一毫的兴奋。
南国的背上开始冒汗,血肉横飞的场景惊险刺激,他仿佛能听见血液冲上脑袋所发出的呲哩啪啦像电流一样急速流窜的声音。
强者生、弱者死,他并不觉得恐惧,战栗的双手被不断浸出的热汗淌湿,粘腻地好像台上飞溅出的殷红的血液。
陈煜好整以暇地看着南国红通通的脸颊,嘶哑的声音像带着某种呼之欲出的欲念,说:
“……我就知道你玩得开。这么有意思的节目,你要怎么谢我?”
南国慢慢转动脖子,眼中闪着热切的光,问:“你想我做什么?”
陈煜并未答话,昏暗中晦涩难懂的视线转向新一轮格斗。
鬼面人走上格斗场,话筒的高音贯穿每个阴晦的角落,刺得耳膜鼓动,心身为之战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