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儿不是有备用钥匙吗?”谢扬奇怪。
“有吗?”谢恽不记得了。
“我这钥匙是行政小姑娘给的,你上次不是自己开过车,”谢扬走到他身后的柜子旁,伸手一指,“我记得你放这个抽屉里了。”
贴心助理自然不会记错,谢恽悻悻地从抽屉里捡起钥匙,顺手放裤兜里了。
“你这抽屉……”谢扬站在他身后,低头看抽屉的时候几乎挨到谢恽肩膀,“明天替你收拾下吧,也太乱了。”
谢恽不着痕迹地退开半步,关上抽屉,“行了知道你会收拾东西了,支过教了不起啊。”
“你不也支过,”谢扬笑笑,瞥了眼杂乱的办公桌,“看来你那会儿是偷懒了。”
“行了,”谢恽说不过他,他指指手表,“你再不走要堵在路上了。”
结果还真堵了,谢扬给何惜年打了电话,让他再等会儿,何惜年说不急,他先点菜。
谢扬到的时候找了半天,在山里大家都穿得灰扑扑的,回到城里猝不及防碰上人模人样穿着西装的何惜年,谢扬感觉跟半个陌生人似的。
“何大律师,好久不见。”谢扬调侃他。
“什么大律师,”何惜年摆摆手,“天天出差加班,我现在流的泪,就是选专业时脑子进的水,难怪人家说学法什么都好,就是头有点冷。”
“为什么头冷?”谢扬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何惜年指指发际线,“容易秃头!”
谢扬被他逗笑,“你这口才不当律师浪费。”
“看来你对我们行业有一点误解,”何惜年笑着纠正他,“不说我了,你最近怎么样,每次给你发消息都半天才回,要不是你先提吃饭,我还以为你是不想理我呢。”
“怎么会,是真的忙,”谢扬喝了口水,“今晚吃饭我还是请了假的。”
“啧,”何惜年微微凑过头,“在你叔的公司里?”
“嗯,给他当司机,跑腿打杂什么都干。”谢扬点头,说得很随意。
“这不是助理干的活么,”何惜年长长地哦了一声,笑得暧昧,“有事助理干,懂了。”
“懂什么你就懂,庸俗。”谢扬瞥他,“你点的菜呢,半天不上。”
何惜年抬手叫来服务员,又催了一遍菜,才重新把视线转回谢扬身上。
“谢小扬你变化有点大,”何惜年端详着他,“比之前状态好多了,该不会是追上了?”
“怎么可能,”谢扬自嘲地扯起嘴角,“现在这样就挺好的,每天都能见到,你知道吗,他一开始都不让我进他公司,我说我都放下了你反正也缺人,就让我留下呗,他才同意。”
“他信了?”何惜年觉得就谢扬这一提到某人就两眼放光的样子,傻子才信。
“信了啊,”谢扬笑道,“我演技好,他眼神差,我俩是不是挺般配的。”
何惜年无语,抬手碰了碰他的杯子,“以茶代酒,敬你的般配。”
何惜年是四川人,嗜辣恶甜,点的菜大多是麻辣口的,好在谢扬也不挑,全程除了水喝多了点,没别的反应。
“不好意思,点菜的时候忘记问你了,”何惜年看他一直喝水才明白过来,“刚从广州回来,一下子没控制住,抱歉啊。”
“没事,我挺喜欢这味道。”谢扬起身准备去结账,被何惜年拉住。
“我结过了,不能白让你喊一声大律师。”何惜年说道。
“行,下次我请。”谢扬也不跟他争,时间还早,他在想要不要给谢恽打个电话。
“愣着干嘛,我叫了车,你怎么回?”何惜年问他。
“走回去吧,我住的地方离这儿不远。”谢扬收起手机,心想算了,今天靠近他一下都被发现了,这时候不能给自己找事儿。
何惜年笑骂了一句万恶的资本家,挥手告别。
谢扬溜达着往家走,街边商店鳞次栉比,巨大的品牌logo映着各色灯光,织出一副光怪陆离的城市幻象。这样的地方是看不到星星的,谢扬突然有点想念那片夜幕上流淌着的星河,还有星光下一双双澄澈透明的眼睛。
直到躺在床上,谢扬才发现自己后悔了,他至少应该打一个电话,见不到人,听听声音也好,他翻看着手机里的照片,挑了一张照片,久违地发了一条朋友圈。
“繁星三千,不如你。”
点赞来得太快,谢扬怀疑这些人是住在了朋友圈里。
第一条评论来自以前住他楼下的小学弟,学弟问他什么时候回来,谢扬点开他的头像,给他发了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