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醒问那青年:“你觉得我的酒如何?”
那青年一脸肉疼的样子:“这酒能把我的书蠹虫给迷晕,正是我所需的灭虫宝,但价格实在太贵呀!”
丁醒正色道:“贵有贵的道理,我的酒是以酒气灭虫,可以反复使用,你常年与妖虫打交道,应该能看出这个特点!一坛酒,抵得上五炷香!”
那青年立刻质疑:“香能迷遍万虫,你的酒能迷惑多少种妖虫?你自己也说了,迷惑的妖虫种类不多,你的灵酒有缺陷,不值得三十块灵石的价格!”
这是丁醒来前的计划,夸大灵酒的缺陷,免得购酒者不惜代价抢夺酒方。
但他与修士打交道的经验仍旧不足。
他在九庄集这样的地界,根本不需要戒备散修,因为散修比他还低调,比他还怕惹事,任何一桩交易都不会暴露给外人。
况且散修抢了他的酒方也没有用,他们只要现成的成品酒。
那青年慢悠悠试探丁醒的底线:“你的灵酒不止价格贵,数量也太少,我数年不来九庄集一趟,今次专程赶来,那是急需灭虫宝贝,如果你只有这一坛酒,不值得我收!”
丁醒心想,竟然嫌少?这人是不是吹牛啊。
刚才丁醒见他与好几位顾客砍价,每一块灵石都争执到底,想必不是一个富户,最多购置两三坛酒已经是极限,想不到口气这么大。
丁醒判断这是一种压价的策略,就说:“道友你想要几坛?请你报个数!”
那青年闻之颇喜:“我刚才说了,急需灭虫宝,自然是多多益善,你有几坛,我收你几坛!”
他见丁醒忽然沉默,笑吟吟的套近乎:“我道场坐落在卷尘山,因我使了一口剪刀法器,附近同道就称呼我为‘一剪道人’,阁下怎么称呼?”
“我姓牧野!”
“牧野?千锤炉庄的子弟?”
“这与咱们的交易没有关系!”
“也对!那你说说看,你有多少坛灭虫酒?”
“你确信你能完成交易吗?我只要灵石!”
那一剪道人听罢,急道:“咱们修仙界又不是凡间,灵石是修行之物,并不是钱,哪有只要灵石的道理?在卷尘山脉,同道们普遍是以宝换宝,你放心,我出的宝贝,保证让你心动,让你满意!”
丁醒来前把他炼造的‘虫儿泪’分成二十坛,这是因为他判断单独一位修士吃不下太多,所以才分成小份。
但如果遇上财大气粗的买家,一口气全部买空,那是再好不过,丁醒省得麻烦。
他问:“我说我有二十坛,你买的下吗?”
一剪道人顿时凝住眉毛,心里盘算起来,丁醒开价每坛三十块灵石,二十坛就是六百块灵石,就算丁醒愿意酌情降价,也不会降多少,因为丁醒的灵酒根本不愁销,各大仙庄的园田庄民,都会争抢求购这种酒,丁醒之所以找上散修交易,恐怕是不想节外生枝。
丁醒见他思来想去,迟迟不开口,也不催促。
此时丁醒已经瞧出来,一剪道人是一个诚心实意的买家,这桩生意有可能做成。
“二十坛的数量确实有点多,但我未必买不起!”
一剪道人抖了抖袖口,单掌托起一片三寸大小的纸人,指着说:“这是一件极品法器!单此一宝,至少抵得上十坛灵酒!”
丁醒常常向孟嫦君请教有关法器的常识,极品法器都是玄胎期前辈在使用,售价基本都在五百块灵石以上。
一剪道人的开价这么低,是因为这炳法器有缺陷,纸人少了一条手臂。
但即使完整,丁醒也不动心,“极品法器品质太高,练气期修士根本祭不动,你的宝贝对我来说是鸡肋!”
修为处在什么境界,使用什么品质的法器,越阶使用,法力会被一口气抽干,要反受其害,以丁醒目前的修为,他使用中品法器最合适,上品就要吃力。
一剪道人忙说:“你不要急嘛!这宝贝和你的灵酒一样,存在一个缺陷,但这个缺陷,对你来说反而是助力!”
他竖起一根指头,朝天指去:“这宝贝唤作‘月下纸兵’,月没它灵隐,月出它显威,月亮高挂天上时,像你这种练气中期的修士,也能把它祭动起来,它一旦发威,一拳能把后期的老修士打吐血,关键是它能化作护卫,悍不畏死保卫你!”
这番说辞,勾起了丁醒的兴趣。
两年前他就猜测金露大典召开时会有战事,单独一柄短斧,不能保护他周全,但如果加上一具等同于极品法器的纸人,那就完全不一样了。
但这纸人只能在晚上才能使用,万一战事发生在白天,照样没鸟用。
“我要验证!”
考虑一会儿,丁醒如是说。
“可!”一剪道人也道:“集市夜间连开,咱们可以一直等下去!正巧我也要验证你的灵酒,任何一坛都必须能迷惑书蠹虫,这可是事关我身家性命的要事!”
他购买灵酒的目的,像是只为了对付书蠹虫。
据丁醒所知,书蠹虫只诞生在某种灵树的死杆里,或者某种灵纸当中。
一剪道人养了一群书蠹虫,又珍藏有灵纸炼制的人偶,这两者之间是不是有什么关系?纸宝在修仙界极为罕见,炼制手法已经失传,至少巍国没有任何宗派传承这一法门,一剪道人身为散修,受传的几率更小,所以他极可能是在探险当中,无意间寻获了这张纸宝。
当然每个修士都有他们的秘密,丁醒不会去深究,他仅仅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