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可能会会砸到我!”他很气愤。
“那好。”顾昭雨说,“怎么没砸死你。”
从医生的神情来看,虽然他不太赞同顾昭雨的行为,但他觉得jeremy活该。
“我认为至少要静养几天观察一下。”医生对顾昭雨说,“他的肺部有明显的发炎症状,体温虽然暂时降下来了,但还不好说。如果转为呼吸系统的并发症就来不及了。”
顾昭雨点点头,他来的路上其实都做好准备直接接萧蘅回家算了——什么狗屁电视剧啊不拍了!
“我想冒昧问一下,您跟病患什么关系啊?”
顾昭雨愣了一下,才说:“我是他哥哥。”
“哦,亲哥哥?”医生打量他一眼,顾昭雨刚想点头,想想他们俩外貌不太相似,又改口道:“表哥。”
“哦,那你对他病史了解吗?”医生问,“因为我看了一下拍的片子,他肺部好像不太健康。”
顾昭雨感觉心都掉到胃里了,“我不知道……严重吗?”
“以他这个年纪,淋一点雨——”医生严厉地my,因为几分钟之前这个人严肃地说出了“就是淋了四小时雨”这种话,“虽然不想承认,但淋一点雨应该不会导致这么严重的后果,我猜他小时候就得过一些相关的疾病,所以留下了根儿。”
顾昭雨说不出话来,他拳头攥得紧紧的——他从来没听萧蘅提过。
萧蘅的过去,他们除了那一次陪萧蘅回家取行李之外就没怎么再聊过了。顾昭雨觉得反正都过去了,聊也只是白引发伤痛。
“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毕竟还小,底子厚,养一养就回来了。”医生又说,“但最重要的是要先停工静休,什么淋雨啊抱人啊这种事就不要再干了。”
他年纪不小了,说话也很和蔼,但顾昭雨就是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心跳快得头晕目眩。
他咬紧了牙才没流出眼泪来——他到医院的时候萧蘅已经被安顿在病房里睡了好几个小时了,他就那么躺在那,除了手上扎着的点滴,架子上还挂了好几瓶大大小小的输液瓶。
萧蘅比任何时候看起来都像个孩子,躺在那儿一动不动,无知无觉,顾昭雨到的时候他脸还烧得通红,不到二十分钟,就转为了一种死气沉沉的苍白。他的嘴唇毫无血色,而且裂得一条一条的。他被裹在那张医院的白色被子里,安静得像一句没有生命的雕像。
他差点不敢走过去。但他最后还是走了过去,坐在萧蘅身边。萧蘅的手很凉——点滴打得时间长了,都会很凉,顾昭雨小心得握住那只手,可是怎么也捂不热他。
他当时低下头就哭了——没有任何理由,就是觉得看到萧蘅躺在那儿心里难受,心疼他的苦难,生气自己要把他放到这种境地中来:这世上好的资源有的是,那么多人连站个风口都要替身去做,为什么就偏偏要萧蘅在大雨里淋那么久,遭这份罪?
“对不起对不起。”他握着萧蘅的手,眼泪掉在萧蘅的手背上,他伸手把它抹掉,“是哥不好,我错了,对不起……”
第七十三章
(七十三)
萧蘅再转醒时已经是夜晚了。这一次,他醒得很快,对身体的控制权渐渐回到了他的手中,他躺了一会儿,感受着生命力一点点复苏。
屋子里没开灯,很黑,窗外有暖红色的灯光透进来,显得很温暖。
他躺着没动。睡得久了,身子都麻了。神奇的是,他感觉自己双手温度不太一样,扎着点滴那只反而比较暖和——他动了动手指,才发现那个该虚虚拢着他的手、仿佛怕用一点力就把他按碎了的东西是另一个人的手。
他侧过头,看到了坐在病床另一边的顾昭雨。他坐在椅子上,正在以一种很神奇的动作打盹:双手撑在病床上,一手握着萧蘅的手,一手盖在萧蘅的手上。他的头垂着,像是在忏悔或者祈祷。
萧蘅僵住了,他不敢动,生怕惊醒了这位“祈祷者”。但他刚醒,身体还不太听使唤,手指下意识地在顾昭雨手中弹动了一下,顾昭雨迅速地苏醒了。
“萧蘅?”他在黑暗中轻声说,窗外的红光照在他脸上,使得他那双棕褐色的眼睛也闪烁着温暖的光,他的声音带着急切,他起身,用盖在萧蘅手上那只手来探萧蘅的额头。
“好像还有点烧。”他轻声说,“身上疼吗?”
萧蘅费了半天劲,才发出一个沙哑的“嗯”。他的嗓子醒了,开始火辣辣的疼。顾昭雨说:“好,等一下去倒水。”
他说完,似乎犹豫了一下,一只手仍旧握着萧蘅,另一只手抚开萧蘅的刘海,下一秒,萧蘅感觉全身的血液都热了起来——顾昭雨的五官在他眼前放大了无数倍,他把额头贴在萧蘅的额头上试了试温度。
“……怎么好像比刚才更热了。”顾昭雨嘀咕了一声,“等一下。”
他说完就朝门口走去,别走!萧蘅想伸手去抓住他,但根本抬不动手指。幸好顾昭雨只是打开门,对外面的人说:“他醒了,去叫医生来。”门外的人好像是于小瓜,在问顾昭雨萧蘅的状况。
顾昭雨听上去很疲惫,证据之一就是他声音柔柔的,一点也不凶了,但内容还是很不客气的:“你先叫医生,分清轻重行吗。”
用完全和内容不符的温柔声音说完这句话,他就又返回萧蘅身边,他先是调整了一下输液杆的位置,方便萧蘅坐起来,然后调高了病床。
“喝一点水。”他在黑暗中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