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绎无奈一笑,将书本准备好。
闷热的气息漫在教室。窗外定格的绿树,伫立在小小的油画里。
语文老师姓薛。目光时不时瞥向周绎。教师的宠儿。
周绎拿起草稿本,草草写了几句话传给楚柏。
“一会儿学生大会我有表演。得先去。你去古昌楼帮我占个座儿。”
字很潇洒,狂而不乱。
“怎么。作为友情出演,学校不会给你留下最完美的位置吗。”
楚柏用标准的行书写下。
“嘁。不要。帮不帮忙。”
“帮。”
周绎看了看对话,随手塞进桌肚。
下课。周绎先走了。
楚柏一个人,干脆直接走到了最后一排。前面就是秦度和另一个男生。
秦度看起来很精瘦,神色冷漠,细黑边的镜框把桃花眼挡了去,显得精明锐利。目视前方,走得没有停顿。
1604。线索。
古昌楼。
微凉的冷气吹得人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舞台的幕布合着,等待开启。金碧辉煌的大堂待学生的嘈杂声渐微便拉下总闸,一片漆黑。
心脏提到心口还未惊呼,一丝乐声从幕后泻出。幕布轻轻展开,伴着钢琴曲。
一举成名。定局。已知。
楚柏笑了一下。舞台上的人,有一束光围绕着他。永远围绕。这是偏爱。上帝的宠儿。
大堂鸦雀无声。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绕梁不绝的是光彩夺目。
楚柏的心跳一点一点加快。未知没有感知。受到偏爱的人,谁会不爱。
我爱。已知。
倒吸一口气。大堂响起掌声尖叫。暗香隐约。
楚柏在等待。灯火阑珊,一明一暗。蓦然回首,火尽灯明。
周绎在台下朝楚柏的方向挥了挥手,脸上是明媚的笑意。悄悄地问:“留位了吗?”
“留了。”楚柏也悄悄地回答,配合着他说着唇语。
周绎向挽留的老师鞠了一躬便走向观众席。暗香隐约。
艺术家都是孤独的。孤独是一个人的朝圣路。艺术家,圣徒。
圣徒。也许是对的。死亡的殉道者。
他不是艺术家。
他的未来。已知。前程似锦。
楚柏取下一张活页纸,写道:“别说了。帅。”
周绎写道:“曲呢。”
楚柏:“希腊史诗。《奥德赛》。”
周绎笑了一下,写道:“夸过头了。不过谢谢。”
楚柏接过纸条。过了一会儿补上:“一场漫长的奇迹。”又将活页纸放回活页本。填上日期。八月二十七日。等待。
晚餐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