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后,十月初八,登州州城,蓬莱县。
往日繁忙的登州港口如今已疏散一空,住户们躲在各自的屋舍里闭门不出,而外来的商贩们也闻声逃离,只有临近村子里的一些半大孩子还躲在树后草丛,大胆而好奇地看着。
而在他们的注视之中,第二舰队的十艘船只正在渐渐接近港区,其中的两艘星火级小寒号和大雪号了起来。
可没多久,又一轮炮打过来,他很不争气地又缩了。
天可怜见,登州水师平时也就收收泊费,连海盗都不怎么招惹,哪里能应付得了这大场面?
江光一咬牙,喊道:“贼人凶猛,先回寨暂避,以图后效!”说完,便立刻指挥自己的座船向后退去,其余船只见状,也争先恐后地跟了过来。
呃,某种意义上他们还是挺果断的,连船都没被击沉两艘,就明智地撤退了。
登州的商港和军港是分离的,商港在北边海岸上,而军港源起于北宋修建的“刀鱼寨”,位于商港东边的一处天然峡湾内。现在水师们就是撤进了这个刀鱼寨之中,而刀鱼寨南边与登州城北的水门又直接相连,江光领着大部分人都逃进了城中去,只留一小部分倒霉的在外面守寨。
可前门拒虎后门遇狼,这帮守寨的上岸还不知道该怎么守,就见西边有一帮东海兵绕城而过,直扑港区而来,其中了起来:“刚才就这般惊天动地……他们是用什么攻城了?”
亲兵的脸色有些犹豫:“只是……三台冲车而已。”
“冲车?”两人这下都惊讶了,“就是架梯子的那种冲车??”
时至如今,那东海军再拿出什么诡异的器械来他们都不会意外,结果你就给我搞了个冲车出来???
……
“好,就这么推过去,其余单位继续掩护!”
城外,在林宇的指挥下,三台冲车正被士兵们推着,向登州南城墙行进过去。
这冲车真的是传统意义上的冲车,简易得很,就是登城梯架在四轮底盘上,连点防护都没有,整体可以说是个木架子。搞了这么个东西出来,可真是复古了。
但关键不在冲车本身上,而在于它旁边的士兵们身上——推车的这三班兵,是五九军改后从各营选拔出来的近卫兵,政治可靠武艺卓绝不说,身上穿的还是防护完备的全身板甲!
今年,如同枪炮生产一样,工业部的盔甲制造也单独成立了一个机构专门生产。步兵用的胸甲头盔简单套装很快就满足了需求,他们又开始往更高的层次迈进,寻求全面防护的整套板甲。
板甲虽然在历史上最终被火器淘汰,但东海军面对的敌人可没有火器,而只需要对付冷兵器的话,坚固而轻便的板甲还是有很大意义的。不用给每个人都配,只需要在关键时刻有的用就行了,现在就是用得上的时候。
不过板甲制造其实挺有技术含量的,东海板甲制造业还刚起步,手艺没达到16世纪欧洲工匠的巅峰水准,没法造出自成一体的全套盔甲,只是把大块甲片堆叠到一起,有的关节还需要用厚布软连接,尚需继续改进。
但不管怎么说,好歹现在这些近卫兵肩甲、胸甲、臂甲、护手、裙甲、腿甲、铁靴一应俱全,头盔只露一条小缝出来,浑身银闪闪的几乎能亮瞎人眼。如此完备的防护,城墙上面偶尔抛下的羽箭根本连挠痒痒都算不上,更别说旁边的火炮和火枪兵还在持续对城头进行压制,根本就没几个守军敢在上面射箭了。
如此在毫无威胁的情况下,冲车不一会儿就推过了桥,到了城墙根下。此时后方的火炮为防止误伤,已经停止了。
“咚——咚!”后方的林宇亲自敲响了进军大鼓。
近卫兵们虽然穿着近乎全身的铁甲,但活动依然灵活,踩着鼓声,噌噌噌就登上了冲车,紧接着就提着上了刺刀的风暴枪冲上了城墙——这时墙上其实已经根本没有人敢抵抗了。
近卫兵们装模作样清理出一片“登陆区域”,普通步兵们便从冲车上一拥而上,占领了大片城墙。他们也不急着开城门,而是沿着城墙向两边攻过去,一路占领了三个城门——北边那个是水门,得让海军搞定。
城中的宋浦淳和江光还正在为朝哪个方向突围争论,却突然就发现自己已经成瓮中之鳖了。这下好了,他们终于想起了之前“逃到”登州的刘玉才所说的“礼送出境”的故事,原先还不信,这时候只能信了,乖乖向东海军投降了。
……
看着登州守军垂头丧气地器械投降,林宇转头对身边的符凯伟说道:“我留两个炮兵连给你,你帮我把这登州蓬莱城看住了!”
符凯伟摸了摸鼻子:“我还想跟你一起去莱州呢……算了,这边确实也得留人看着。人留船不能留,船给你派过去随行吧,赢平能带起来。”
林宇点头道:“就是如此,时间紧急,我这就往莱州赶。谢光明应该已经从新河出发赶过去了,得尽快汇合才行。”
“那行,你走吧,这里就交给我了。”其实符凯伟还有些窃喜的,登州作为渤海沿岸最大的港口城市,作为第二舰队的母港可比从零开始的牟平养马岛强多了。
“拜托了!”
林宇转头就走,马不停蹄又带兵包抄莱州的后路。
第二舰队也跟着他们一起,但是现在义勇旅的新兵还没经过海上训练,为了不晕船影响战斗力,所以并没有乘船前进,而是继续陆上行军。不过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