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微微一怔,低头的凝视著手中的钱袋。他叹了一口气,疑惑的瞅著我,不解的问道:“这位公子,你……”我双手合十,打断他说道:“求你,求求你帮我做一个人偶……”我想拥有一件只属於我与昔照的东西,也是唯一一样联系著我与他的东西。老板又叹了一声,问道:“这位公子,你真的想要?”我拼命的点了点头,应道:“是的。我真的想要。”老板说道:“那好吧,我给你做一个。虽然不知道是什麽原因驱使你,但是从你的诚恳的眼神看来,我知道你确实很想要。”
我感激的说道:“谢谢老板,谢谢老板。”
老板三五下功夫,就弄好了。他将做好的人偶递给我,我接过来一看。简直是一模一样,与当初我送给昔照的那个孙悟空一模一样。眼睛忽然一酸,一滴两滴的泪珠滚滚而下,像决堤般止也止不住的往下掉。昔照,这是你最喜欢的人偶,是孙悟空人偶。虽然再也不能看到你拿著它时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但是我知道你一定会咧开嘴乐呵呵的笑著。
泪水,沾湿了我的脸,也唤醒了我的疼痛。
我的心揪一般的疼痛起来。我捂著微微阵痛的胸口,看著寂静无人的大街,以及那一个个悬挂在高楼的冷红的灯笼。迎著冬天刺骨的寒风,我的身体不由自主的微微颤动,甚至连我的心也一颤一颤的抖动。老板瞅了我一眼,说道:“年轻人,没有什麽事是跨不过去的。”他将我给他的钱袋放回我的手中,我怔怔然的盯著他,他意味深长的说道:“这钱,我不要你的。但是有句话我想告诉你,男儿有泪不轻弹。难过只能在心里难过,别显露在脸上。你的朋友看到一定会担心的。”
我愣愣的看著手中的人偶,忽然忆起了我与昔照之间的约定。我暗自的告诉自己,我不能打破对昔照的承诺,不能再让关心我的人担心我,更不能再伤心难过。否则,昔照在天上看到我泪流满脸的样子,一定会担心我的。我伸出手擦了擦脸上的泪痕,扯了扯嘴角,说道:“老板,谢谢你。”然後将小人偶用手帕包好,小心翼翼的放进怀里。
与老板道了一声再见,我又继续我的路。走著走著,我又回到了映月楼。映月楼还是那样,依然是红灯高照,依然是一派热闹非凡的景象。旁边秦淮河的河水仿佛也被灯光染上了一层绚丽的光彩,耀眼夺目。北风一吹,河面上轻轻的漾起了几圈涟漪。我抬头望著高高悬挂的牌匾,心里五味交集,说不上是甜还是苦。
“隐月,你来了。”
依然是一身白衣。卿平悠闲的倚在门边,歪著头,略有意味的盯著我看。他笑了笑,说道:“隐月,你还是回来了。”我愣了一愣,感觉卿平话中有话。我不解的瞅著他,问道:“卿平,你这话是什麽意思?”他慢条斯理的走了过来,微笑的看著我。他望著无月的夜空,叹息的说道:“看来,你始终没有看破我给你的琴谱。”
琴谱?
我猛然的想了起来,好像卿平在离别宴开始之前送了最後一部分月琴谣给我。可是,这与我来有什麽关系?我疑惑不解的问道:“卿平,你……”还没说完,他就打断我的话。他仰著头喃喃地说道:“既然天命不可违,那也只好顺应天意。隐月,之前你告诉我昔照是你的亲生弟弟,你真的认为他是吗?”
我怔怔然的盯著卿平,他这话又是什麽意思?难道他认为昔照不是我的亲弟弟?可是他身上的的确确有那个胎记。我永远都忘不了我弟弟的身上的胎记。我实话的说道:“昔照身上那个胎记不就可以证明一切?”
他邪魅的一笑:“你真的认为那个胎记就是可以证明他是你弟弟的凭据?”难道不是吗?我霍然的忆起了霜华,他身上也有一个和昔照身上一摸一样的胎记。或许是个巧合,刚好他身上也有而已。
可是世界上没有那麽多的巧合,难道真的是……
见我沈默不语,卿平继续的说道:“隐月,看到你这个样子,我猜你一定见过一个一模一样的胎记。你现在是不是在怀疑昔照的身份?他有可能不是你的弟弟。”虽然我很想否认,可是我真的找不到任何东西可以反驳卿平。
倘若昔照不是我的弟弟,那为什麽他的身上会有那个胎记,而且几乎是一模一样?
卿平眯著眼睛,淡淡的一笑:“告诉你一件事,隐月。映月楼里面曾经有两个同岁数的孩子,他们的身上有一个几乎一模一样的胎记。一个是昔照,而另一个不用我说,你自己也心里明白。”我猛然的抬起头,难道昔照他……不可能,我使劲的晃著头,将我这种可怕的想法驱走。心里叨叨的念著,昔照是我的弟弟,是我的亲弟弟……一遍又一遍,可是仍然驱走不了我心中的疑问。
我看著眼前我所不认识的卿平,他究竟是什麽人,怎麽会知道这麽多东西?我深深地凝视著他,沈色的问道:“卿平,你究竟是什麽人?”
卿平微微一笑:“我,我只不过是个闲人,而且还是个瘸了脚的闲人而已。”不可能,倘若你是这样的一个闲人,为什麽你会知道我会回来,而且还知道这麽多的事?你是不是知道一些我不知道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