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你们公社养鸭子的人,是一位年轻的女子?”有记者问道。
“对。是一位年轻的姑娘。”于大康点了点头,挥手朝贺青莲打了一个招呼,道,“贺知青,赶紧过来。”
贺青莲站在人群中,低头,满脸都是羞赧的走到于大康面前。
于大康热情和记者们介绍,“我和大家介绍一下,这是我们公社养鸭子重要的一员,平常这个点,她是去隔壁公社看鸭子治理蝗虫的,这会刚好公社养猪场需要她打理,所以今天她没去。”
说完,他伸手示意贺青莲,道,“刚好记者朋友来了,贺知青,你可以分享一下你养鸭子的事。今天也真是缘分,若是其他时间,贺知青,都在忙。”
贺青莲站在所有记者面前,养鸭子的事,她参与了,多少可以说出来一些,当着这么多记者,记者来的时候,她扫了一眼,有人民日报,青年报……这些报纸都是全国有名的。
在他们面前将养鸭子这事认下来,是莫大荣誉,可也是莫大压力。
“我……”贺青莲一开口,就感觉有无数眼睛在看她。
这些目光有好奇,看也有嘲笑。
“贺知青?她是知青?不是公社的村民?”有记者问道。
于大康见贺青莲有些拘束,回答,道,“对,她是从京都来的知青。也是我们公社的优秀知青,同时也是我们公社今年推举去上工农大学名单的知青。非常优秀,深受村民的爱戴。”
原来是优秀知青,还是今年确定的上大学的人。
“如此优秀,难怪会有这么优秀的表现。”
记者们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
在一边秦小江,一直用好奇的双眼看这些陌生的人,他们拿着笔,拿着他从来没见过的话筒,这些东西,当真很新鲜。
他也是充满疑问,每次鸭子赶不上的时候,是他在帮忙。
秦瑜被抓走的时候,是他在看鸭子。
这些时候,贺青莲一个鬼影子都没看到。
他们怎么总是问她,而不问他呢?
不行。
“记者哥哥姐姐,你不要问她。你们问我,养鸭子我比太熟!”秦小江一个人影闪到记者中间,脸上毫不惧怕的道。
“……”记者们一愣,所有人目光都落在秦小江身上。
一个穿着烂褂子,浓眉大眼的小男孩,用大拇指指着自己,无比自信和自豪的推荐自己。
于大康一慌,立马将秦小江从人群中拎出来,道,“秦小江,你捣什么乱?记者叔叔阿姨在采访。你没事干就去玩!”
“我要说话。我要被采访!”秦小江被于大康拎着,双脚腾空不断蹬腿。
“你个小屁孩,有什么好采访?”于大康斥责道。
采访进行得好好的,其他村民什么都没说,只有秦小江这小家伙这么不识趣,瞎凑什么热闹。
“她才没什么好采访!秦瑜姐姐不在,那也得采访我。我看过鸭子,赶过鸭子,喂过鸭子,数过鸭子!我还喂鸭子拿过工分!她拿过吗?她的工分比我多吗?”
上次秦瑜在地震中救人上报纸,回来之后,大队长奖励她双倍工分,大家羡慕得不行,也嫉妒得不行。
在秦小江的脑海中,只要上报纸,就能拿双倍工资,若是拿双倍工资,会被大家羡慕,被大家夸赞,他在家里走路都可以带风,他娘也就不敢骂他。
所以,这报纸必须要上。
一定要记者们采访自己。
果然,他话一出来,记者们脸上就出现疑惑。
这小孩说,贺青莲没什么好采访的。他养鸭子赚的工分比眼前这位贺青莲的工分还多?
平常时间工分代表收入,可大多时候代表的却是时长。
农村的工分都是时间累积起来的,因为所有农活都是靠人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干出来。
很多也是用时间计算工分的。
贺青莲工分没这小孩的多,那最直观的理解就是,在养鸭子这件事上,这小孩比贺青莲付出的时间还多。
且小孩说,秦瑜姐姐?
秦瑜姐姐又是谁?
“你胡说八道!那是公社看你小,鼓励你,才给的工分,你别真当自己是一回事。”于大康冷声呵斥,将秦小江扔在地面上。
秦小江长这么大,就只怕两个人,一个是他娘,他娘蛮不讲理,说打就打,说揍就揍,他从小被打怕了。另外一个是秦瑜,秦瑜没打没骂,一个眼神他就要思量自己是不是闯祸了。
于大康是大队书记,但他压根就不怕,直接和他吵起来,“才不是!我看了一个礼拜的鸭子,鸭子没归笼。你们谁都没理。那么多人偷鸭子,你还说偷了好,省的养鸭子浪费粮食。”
“……”众记者一听秦小江的话,都震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