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媳妇!”
隐隐约约间,秦瑜听到顾瑾低沉声音在自己耳边响起。
他在叫她。
一转身抬头,她看到穿着褂子的顾瑾浑身湿淋淋、身材毕现出现在自己面前。
和刚才他湿哒哒的样子差不多,淋湿的衣服,悉数沾在他肌肤上。
矫健身材挺拔,大腿修长笔直,隔着布料,她都好似能看到他每一块坚实的肌肉。
“?”
“头发的湿了。”顾瑾头发水滴缓缓落下来,脸庞俊冷,深邃眸子看着她,很生气的斥责道,“也不知擦擦吗?”
生冷话语刚落,她却见他手上不知何时多了一个帕子,斥责她的语气有多硬,给她搓她头发的动作就有多轻柔。
他从未给她擦过头发,她在自己面前,他相信了。
这真是他孙子。
和他分别十多年的孙子。
家里出事的时候,李正海才十二岁,矮矮的,瘦瘦的。
这一转眼,李正海高高大大,身体挺拔,比他还高。
“爷爷!是我。我是你的大牛!”李正海声音哽咽的道。
小时候的爷爷,要么穿着中正的中山装,要么穿着侠士一般的白大褂,那时候的他,精力充沛,对待医学事业严谨又慎重,他呆家里的时间不长,可只要一有时间,他就会陪他玩,陪他读书,和他说医学上的各种事。
他最喜欢爷爷和他说这些事,因为爷爷口才特别好,不管什么事,从他嘴里说出来,都充满希望和生趣。
这一晃,他长大了,爷爷却苍老了。
头发花白,腰佝偻,骨瘦如柴,脸上都是皱纹,若不是他眼中依然满是他认识的倔强和不服输,他差点没认错来。
“大牛。爷爷对不起你们。”李之鸣看着李正海,开始还能绷得住表情,可看着看着,他完全控制不住自己了,哭得像个孩子。
家破人亡,事业凋零,如猪狗一样生活着,活着唯一的念想就是自己孙子。
他以为这一辈子都见不到自己孙子了。
现在一直盼着的孙子,终于出现在自己面前,满是精神站在自己面前。
“爷爷,你没错。”李正海抱着李之鸣,也没绷住自己情绪,哭了起来。
家里出事之后,他和父母呆过一段时间。
家中人没人指责爷爷救人。
他父亲告诉,医者救人是天职,全力救治病人更是本分,只有有办法,就不能放弃。爷爷用的药是从国外进口,人治好了,却被被救的人告发。
这不是他们的错,也不是爷爷的错。
而是人心的贪婪和邪恶。
他们不能因为别人贪婪和邪恶,指责爷爷的本职,放弃世界的美好,放弃人生的希望。
所以他从未怪过爷爷。
爷爷依然是他最敬爱的爷爷。